他觉得她们两个今天看起来特别温柔。
“你还好吧?” 邹靖的声音响起。华鸿晓这才注意到,邹靖还有朱迪,他们也都围在床边。
“我没事。“ 华鸿晓坐了起来,用手扶着头。
“刚刚我们调到某个频率的时候,你的脑电波突然有了变化,随后你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就好像做噩梦的反应一样。“ 朱迪语带关切地说。
“我好像感知到了某个人的意识。“ 华鸿晓说。
“真的吗?是谁呀?“ 陈雯最沉不住气。
“飞飞。。。。。。飞飞。。。。。。我认识他。岳鹏飞。他比我小,是我爷爷的邻居,就隔了几家。“
“你怎么知道感知到的意识是他的?“ 邹靖不解地问。
“他小名叫飞飞。他还有一个妹妹小名叫佳佳。我小时候在爷爷家住过,经常听到他们家‘飞飞’,‘佳佳’地叫。刚才我也听到这么叫了。是叫岳鹏飞去倒垃圾。“
“然后你就感觉自己去倒垃圾了?“ 马骏问。
华鸿晓点点头。
“你爷爷的邻居,现在在哪?“ 邹靖问。
“不知道。按常理推断,他还在读高中,应该还在我的家乡吧。“
“太好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说明A和B可以相隔千里而产生意识波共振!“ 邹靖兴奋地搓着手。
看来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很清楚A和B指代的是什么。也许在反复的探讨中A和B已经成特指名词了吧。华鸿晓心想。
“还感知到什么了吗?“ 邹靖似乎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听到一首歌。不,还在电视上看到放一首歌。好像挺熟悉的。记得高三那年晚自习之前常听。”
“什么歌呀?”陈雯问。
华鸿晓觉得,陈雯并不是在追着自己回忆刚才的意识经历,而只是对自己高三时听的歌感兴趣。
这位师姐,思维还真跳跃。
“我不记得了名字了。“
其实华鸿晓已经回忆起了那首歌。那首欢快的流行小调在苦逼的高三生活带给他不少美好的记忆。但是他不喜欢在一堆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心迹,哪怕只是一首自己喜欢的歌。
“你看到那个什么邻居,或者说你自己,在倒垃圾。然后就结束了吗?“ 邹靖似乎在探究刚才华鸿晓做噩梦般僵硬反应的原因。
“我好像还看到了我爷爷。“
“你爷爷现在也远在家乡吧。“
“我爷爷。。。。。。几个月前去世了。“
一片沉寂。
“是不是我们又回到了记忆陷阱?“邹靖看着有些泄气。
“有的时候我们刺激大脑,会唤醒沉睡的记忆。所以受试者,也就是A,会感知到一些画面。但那只是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并不是通过共振感知到了另一个人的意识画面。我们把这个叫做‘记忆陷阱’。” 看到华鸿晓不解的神情,马骏解释说。
“可我自己从来不记得这个倒垃圾看到爷爷的场景啊。而且我也确实听到了叫‘飞飞’去倒垃圾。“
华鸿晓有些不快,自己第一次做实验,感知到的这个神秘而清晰的场景会被认为只是自己的回忆。
不过他也知道,这部分是因为他没有把那个大眼睛神秘女孩的出现说出来。这个在前两天才碰到的神秘女孩,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以前的记忆中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描绘这个女孩。在301室门口幽灵般出现?朱迪没看到她但是自己看到了?
在不知道怎么说的情况下,华鸿晓的选择永远是不说。
“有两种可能。一是其实这个场景你见过,但是因为微不足道,被你的大脑选择性遗忘。注意,即使被遗忘的记忆,也会藏在大脑的记忆深处,在某种情况下被重新激活。二是这个场景你确实没见过。对你大脑的刺激没有唤醒以前的记忆,但是让你产生了某种幻觉,把以前看到的一些不相关的东西糅合在一起。就跟梦境产生的原理一样。“ 邹靖作为除了朱迪之外最资深的研究者,开启了讲课模式。
华鸿晓觉得邹靖讲的第二种可能,幻觉梦境模式,能完美解释为什么岳鹏飞,爷爷,和神秘女孩同时出现在这段意识片段中。他不禁有些泄气。
朱迪轻轻地拍了拍华鸿晓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又似乎在鼓励。
“没事的!“陈雯拖长的语气让自己声音的甜度又高了几个数量级。
“前面我们几个人试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就是掉入记忆陷阱,而且产生的还是模糊的记忆。像你这样产生清晰意识片段的,就算是自己的记忆或者幻想,也比我们好很多啦!“
“是啊是啊。你比我们都强了!“马骏也附和说。
雪中送炭,华鸿晓对两位师姐的好感又增添了好几层。
“也许我们不该过快地下结论。“ 一直沉默的朱迪突然说话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这个最权威的教授。
“也许我也要再想一想,做些更深的理论探讨。也许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在实际中验证一下,看华鸿晓刚才看到的东西,是记忆,幻觉,还是真实的别人的意识片段。“
“不过今天我们不用下结论。华鸿晓第一次作受试者,一定很累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朱迪对众人说。
华鸿晓连连应声。他觉得无数声音在脑子里回旋,恨不得马上回寝室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