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拙劣的借口后,路延希轻哼一声,“我成你同学了?”
“你就是我同学啊。”
向菀觉得自己不算说谎。
“不过,秦苏总算是派上一点用场,没白被她辱骂这么多年。”
路延希把车开到道路上,心情显然不错,红绿灯的时候,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揉揉捏捏。
向菀问他下午工作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路延希闲散地说:“真的没有。如果有,我却没问,就罚我阳痿一辈子。”
“……”
好吧,向菀信了。
“还有,和你们合作,也是经过大部分人同意,我也判断你们合适,才会投资。”
路延希不可能没有私心,但向菀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我也觉得我们是最好的。”
向菀就是想确认一下。
她认可人情也是这个世界上规则运作的一部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非黑即白。在技术方面大差不差的前提下,很多项目是由技术之外的因素决定的。
就像在招聘中,她总是倾向选择自己的校友,而不是隔壁院校。
但,在路延希面前,她就是很介意。
她又想起他开会时的状态,“那你为什么看别人,不看我?”
路延希无奈地看她一眼,“你觉得我看了你,脑子里会想正事吗?”
向菀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转移话题,“我们去吃什么。”
快过节了,他们也打算休息两天,路延希说:“你定。”
向菀没多犹豫,“我们去新荣记。”
路延希说声“好”,继续开车,先把车停到公寓楼下,因为很近,两个人走路去餐厅。
向菀想到回国第一次见他,当时不肯承认,现在想起,那天的心情是很难过的。她做好了最差的打算,没想到今天会和他一起来到这里。
服务生认识路延希,显然他是熟客,带他们到不需要预定就会留位的包间里。
路延希习惯坐这里就餐,清净。向菀跟着他坐下,主动点菜。
菜上齐前,路延希跟她说了何秘书这几年升职的事。他以前也当过轮班总裁,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向菀把多年前,去路家公司签字时,见到何秘书的事简单说了。
路延希对自己父母颇有言辞,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办事很周到。没让向菀吃太多苦。这一点来说,他感谢父母。
因为他这些年按照父母的要求接管公司,路延希和他们的关系缓和很多。
菜上齐,两个人吃饭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多尝几口其他菜品。时间过得也很快。
吃过饭后,路延希想要结账,被服务生告知,身边的女士已经付过了。
“你请我?”路延希惊讶地看她,“舍得钱?”
“我现在能养得起你,只要你别天天吃……嗯,每周吃一两次,我还是可以负担。”向菀提着包,和路延希往外走,“还有,你想要什么东西,别超过三万,我也能送你。”
路延希从她家里拿走小物件,她也很开心。所以随便他拿。
路延希反应了好半天,确定向菀没被夺舍,“被向总包养的感觉还挺好的。额度是三万吗?”
向菀抿唇,面上露出一种“想阔绰一把”但又“实在肉疼”的纠结,“四万也行,不能再多了。而且每个月只能送一次。”
路延希感到心脏在膨胀,他轻声说:“我敢保证,我很便宜的,很好养活。”
向菀哼声,“谁信你。”
虽然她目前的赚钱能力完全够不上路家的规格,但至少,她不再一无所有,空有志向和努力。
她可以拥有一些底气。
向菀被他牵着手,夜晚的晚风有点大,似乎有点要下雨的趋势,好在不热不冷,还送来花香,两人的掌心温度趋向一致,十指相扣。
她忽然用力扣紧他,路延希垂眼看她温和的脸颊,也用力地握回。
两个人像是掰手腕似的,比谁力气更大,但路延希不想弄疼她,始终控制着力道。
他们这样回到公寓,相视时,忽地都笑场。
“这也要和我比。”
路延希松开她的手,皮肤被捏得微微发红。搂住她的腰,不禁吻她额角。
向菀担心被路人看见,推他一下,刚要刷卡进门,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楼下,正在按门铃。
竟然是谷辞。他好像有点喝醉的样子。
“菀菀,你在家吗?我知道你在家,我看见你的车了。我们见一面吧……”
向菀立即去看路延希,他皱着眉,刚要上前一步,她赶紧把他拉走,绕到北门。
此刻无比庆幸,这座公寓南北都有门可以进入。中间还隔着墙壁。阻挡了南北视线。
电梯里,向菀有点讪讪的。
路延希最开始有点气恼,但还是冷静下来,对她扬扬眉梢,等着她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
到了公寓,门铃声响得更大。
向菀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这男的真够吵的。”
路延希刚要去接通电话,向菀踮起脚尖,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唇瓣贴住他微微抿紧的薄唇。
她眼睫轻颤,小声说:“不用理他。”
路延希的手腕一抖,手机掉在地毯上。随着这一吻,心里那点别扭消失了。在眼前女生的澄澈目光中,心里某部分像是忽然开闸,他俯身,强硬地揽过她的腰,唇舌重重地倾覆上去——从他们第一次重逢开始,他就想对她做的事。
他们都吃了餐厅赠送的薄荷糖,向菀最喜欢赠品,服务生给了她一大袋子。她吃的是西柚味,给路延希的是柠檬味。
细密的唇齿交缠中,西柚与柠檬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随后,又被交换到对方的口腔中,如此循环往复,直至糖片完全消融到唾液里,被吞咽下去。
风声,铃声,震动声,都不如他们的呼吸声更乱更重。
窗外风势渐起,吹在开得旺盛的绣球花上,拂过每一寸花瓣和绿叶的纹路,连蕊心也不放过。随着劲道充盛,整个枝干也在风中摇曳,只能牢牢地扎根土壤。
不知过去多久,天空落下小雨,带走残汁碎叶,丛植被激发出淡淡的青草香,静候明日的阳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