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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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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立刻传来回复:“我不管,我答应婆婆了,这几天要替婆婆照看你,我不能说到不做到。”

卜尔尔实在是忍无可忍,打开门本想大骂卜不凡一顿将他骂走,可万万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卜不凡低着头将一盘子的好吃的端在头顶上,看到卜尔尔开门后便缓缓抬起头来傻呵呵地笑起来。

那一笑属实是把卜尔尔给吓到了,记忆中貌似从来没见过卜不凡对自己这么笑过,就算有那也是很很小的时候了,毕竟要是后来真有必定是让卜尔尔无法忘记的,也不会来来回回翻阅记忆库也一点都找不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吓到的同时竟然感觉头顶有一盆冷水浇下,浇灭了卜尔尔头顶冒起的火苗,“你还是我认识的卜不凡吗?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你的嘴巴里听到不能说到不做到这几个字。”卜尔尔背靠在门框上,一只脚伸出,一只脚收着,双手抱臂哼了声,“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那个巴不得永远都见不到我的卜不凡竟然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等我,甚至按时按点来敲门只为给我送饭,真是有够可笑的。”

“一码归一码,我在校门口等你,来你家给你送饭不是因为愧疚更不要说什么可怜你,我只是做好婆婆给我的嘱托,仅此而已。我没有多想,希望你也是。”卜不凡挪步到另一边的门框前,手上始终稳稳端着装满食物的盘子。

没有打感情牌,也确实没这个感情牌可打。没有有意放低姿态,要不然只会让卜尔尔更加瞧不起他。没有老套路的愧疚与可怜,如果真来这套卜尔尔可绝不会任由自己头上的火苗被水灵灵地浇灭。

什么都没有,就只是答应下来的事情尽心做到,仅此而已。卜尔尔不知道喻婆婆究竟和卜不凡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卜尔尔破天荒的在卜不凡的身上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想来之前该是多么狗,不对,还不如狗。狗通人性,卜不凡当了十几年的人还是前不久才开始通人性的。

卜尔尔伸出双手,“给我吧,谢谢。”

“不用谢,还有,”卜不凡突然对着卜尔尔九十度鞠躬,“对不起。这么久了,我一直欠你一句当面的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以前是要多混蛋有多混蛋,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干过那么多混蛋的事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但这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你不用接受,因为我知道我不配。”

卜尔尔没看他,说了句:“你知道就好,你的确不配。”说完便转身伸出左脚轻轻碰了下门,彻底将自己与卜不凡隔绝。

可这个世界上偏没有不透风的墙,卜不凡最近天天跑去卜尔尔家给她送饭这件事很快就在全年级传了个遍,这其中自是少不了周过,周过本来是想将其作为谣言置之不理的,可一想到这几天卜不凡一放学就在门口等卜尔尔,虽然卜尔尔从没搭理过他,但这一点不免让周过的心里开始犯嘀咕。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心里总这么犯嘀咕,周过一下课球都不打了等卜尔尔拉着陈瞳出去接水后直接找上卜不凡,问他是不是真如传言中说的那样最近天天跑去卜尔尔家送饭,卜不凡此时正埋头计算着数学题,点头并回了声嗯。

嗯!?周过听完火就上来了,揪起卜不凡的衣领就要上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的事和警告你就这么忘了是吧!”

旁边的人看到后赶忙站起来做出劝架的姿势,可在场的人中谁又能劝得了周过,唯一一个能让他乖乖放下拳头的人还去接水了,不在现场。

每每这种时候总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跑出来想看更大的热闹便竭尽所能地把事情闹得更大,卜尔尔本还在排队接水听闻周过和卜不凡打起来了嗖地一下跑回了班上,虽没像说的那样打起来,但也差不多了,周过的左手紧拽着卜不凡的衣领说什么都不肯放,右手虽顺落着却紧攥着,在班门口卜尔尔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上面凸起的青筋。

“周过,你干嘛!”卜尔尔好不容易挤进来,连忙站到周过身边双手握住他紧拽着卜不凡衣领的手臂,试图靠着卜尔尔的力量让他撒开。

周过本想在撒手的同时狠劲地向下甩,最好能顺势甩卜不凡一巴掌的那种,可看了眼卜尔尔放在他手臂上的两只小手瞬间就软了,万一一不小心将对卜不凡的力气波及到卜尔尔,落下个得不偿失,想来还是算了,且放这个烂人一马。

“我干嘛?你不应该问问他他要干嘛吗!”面对卜尔尔,即使很生气,周过也尽可能地压抑着怒火。

卜尔尔拉住周过的手臂,“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过本想拒绝,想让卜尔尔知道自己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闹脾气,是真的因为她,因为这件事情在生气,偏偏卜尔尔的小手像沾上了某种专门针对他的魔力般,甚至不需要她拉,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刚出来周过就开始后悔,满脸的懊恼,心说周过你小子未免也太逊了吧,她现在还只是上手你就已经这么抵挡不住,要是以后在一起了上嘴那还得了,岂不是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

周过啊周过,你算是完了,彻底完蛋了。小时候走路不稳当的时候就栽了一个又一个跟头,长大了好了路是走稳当了,还不是一跟头栽在这丫头怀里。

“真生气了,小脾气。”卜尔尔凑近些看看他,表情那叫一个臭不臭香不香的。

“你知道我生气干嘛不直接拒绝他,他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吗,或者说你原谅了。”周过的声音格外的低,甚着有种喉咙烧着的闷。

“我哥回学校了,婆婆有点事情回老家了,走前交代了卜不凡让他这几天注意着点我,这两天只要开门后看到是他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直到昨天晚上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想要给他一顿骂将他骂走,可他说他只好做好婆婆对他的嘱托,仅此而已,他没有多想,希望我也是。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他都没有想太多,我为什么要呢。”相比刚才凑近看周过时的打俏,听完周过的话后,卜尔尔的情绪明显降了不少,这一番话下来不像是在与周过解释什么,就只是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陈述事实,一个光明的事实。

“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这都是他靠近你蒙骗你的理由,傻子都不信的理由你告诉我你相信了,还年级第一呢我看也不过如此。”阴阳怪气都用上了,周过是真的被气够呛,要是饮水机就在身边,起码能被他往肚子里灌上一桶,满满的一桶。

与之相比,卜尔尔的情绪倒是越发的稳定,甚至是冷淡,有种无所谓你怎么想,我该怎么做就还是怎么做的淡然。

“周过,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又傻又拎不清的人是吗,是那些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只要说一两句软话或是给我那么一丁点的好处我都用不着他们说对不起自己就上赶着大声喊出没关系,”说到这卜尔尔笑了,比哭还难看,“其他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怀疑怎么颠倒是非我都不会理会,因为我没必要在乎这些不重要的人惹出来的不重要的事。我能理解你的生气,也明白你是想保护我不希望我再受到伤害,我喊你出来不是想要斩断你的气焰是我想好好保护你的小脾气,为这样的人外露实在是不值得。我原以为我们的默契还不错,可当我听到你说我是不是要原谅他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以为就真的只是我以为。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连普通这挂都没能混进去,还是只能在小丑这层原地打转,像个傻子。”

话音刚落,卜尔尔转身回班,嘴角的笑意似是又上扬了些,即使难看也是做给自己看,即使难看自己也不会因为难看而放下。上扬的笑意像是在说着看吧,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你以为真的就只是你以为。回到座位上,慢慢放下的嘴角更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被偏爱、不被认可、不被理解、不被相信,是自己从出生起便被逐一贴上的标签,有些人可能逍遥半生都不会经历的,在早已身经百战的自己这里已然成了一种常态。

只是明明以为在他那里所有的不被都被他用橡皮将不字擦了个烂,自己明明都无比相信他,相信自己,相信他相信自己,也正因为有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相信自己才会投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认真与上帝玩下这场游戏,自信满满以为自己赢定了,到头来发现上帝根本不屑与自己玩游戏,输都不知道往哪输,又何谈赢。

尽管这样的情况对卜尔尔来说已经见惯不惯,可让卜尔尔突破层层心里防线彻底卸掉防备交付真心投以相信的却只有周过一个,就像卜尔尔说的其他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认为她都不会在乎,因为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人。周过不一样,他是被自己在乎且重要的人,可不知不觉中他也成了那个指责和看轻自己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唯独是他。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咽下的泪水有多苦只有卜尔尔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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