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言没忍住,问了句,“林遇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北锋也在走神,后知后觉的“嗯?”了声,说:“说什么?”
“没什么。”
南言训练,南言叹气。
“唉。”
北锋盯着他训练,然后跟着叹气。
“唉。”
训了一阵,北锋说:“你总叹什么气?”
南言说:“你叹什么气?”
北锋不说话了。
前几天,他妻子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北可言还有父母唯一的一张合照。
北可言那时候才一岁多点。
父母去世后,看着照片总是忍不住难过,他就把照片藏在了另一个相框的后面。
被妻子翻出来后,提及了北可言。他撒谎说,北可言在横店打拼,现在就是混迹一些小配角。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提北可言的现状,尤其是他和一个男人结了婚。
可他面对北可言,他更开不了口让北可言帮他圆谎。他觉得北可言在林家的处境可能不太好,尤其是最近有传言说林遇这家伙表面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对北可言很粗鲁,日常yu求不满。
两人对着叹了两天的气。
北锋出任务,留下南言自己训练。
从饭局回来以后,南言就一直在想那天的事。
他酒量很好,从来没喝醉过,喝的最多的一次,也是自己洗漱完,困倦的躺在床上睡着的,怎么偏偏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呢?
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一直在他对林遇酱酱酿酿了和他想多了之间自我怀疑。
自从那天饭局之后,他还没有和林遇碰过面。
林遇在躲着他。
好几次,南言拿出手机想试探着问一下那天晚上他有没有对林遇做什么,打了好几次字又都删掉了,问不出口。
“北可言。”
之前宿舍里欺负过北可言的几个正式队员朝这边做拉伸的南言走过来。
南言活动着胳膊,站直身体,警惕地看着他们,说:“怎么了?”
过来的几个人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尴尬,示好的笑着,互相推对方,都想让别人先开口。
最后其中一个站出来,说:“首先我得跟你道歉,你鞋里的苍耳是我放的。对不起了,以后你有事尽管找我帮忙。”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陆续站出来。
“我也向你道歉,你床上的水是我倒的,洗完脚,我就把洗脚水给泼上去了,对不起!”
“我也道歉,我偷偷把你柜子里的裤子的裆给挑开了线。”
“我也道歉……”
“对不起……”
南言:“……”今天是什么日子,开道歉大会吗?
最开始道歉那人又关切地说:“你练的怎么样了?有陪练进步会比较快。队长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找我们。我们有排班的时候,也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轮流来给你陪练。”
南言听的一愣一愣又一愣,但看他们的样子是真心的,这是好事。
他欣然接受道:“好,只要你们别嫌我烦。”
另一人挠挠头,再次解释说:“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你来护卫队好像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伤害似的,心里特别不痛快,一个人这么觉得还没怎么样,大家都……不过我们也明白过来了。这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更谈不上公不公平,说白了,你来不来护卫队都是林董说了算,跟我们都没多大关系。
那段时间,我们做那些事儿。我们都很后悔。”
“你回宿舍来住吧,还能喘口气。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你的。”
什么叫还能喘口气?
南言奇怪了一下,但没在意,想着与其占着林遇的宿舍导致林遇都不来护卫队了,不如他从林遇那搬出来。
他想着,叹口气,说:“好。”
他没注意对面几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走了。
走远了些,一人说:“看来他们同组的人没夸张啊,我看他脸色发白。”
“他本来就白。不过我看他,也体虚。林董真的把工作都交给手底下的人了,然后每天都对着北可言折腾?这……两个人都受不了吧?”
“我看林董挺好。北可言被逼的,为了躲他,被咱们欺负,每天强度训练都不肯走。林董又借着北可言被欺负的油头让北可言去他宿舍住了。看北可言愁眉苦脸的样子。”
另一个人说:“你们说,长此以往,北可言会被淦死吗?”
“不好说。”
“说到底咱们什么都不是,在林董面前,连同情北可言的资本都没有。”
问题一下子升华了,几人都为自己的渺小感到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