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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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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珍珍愤懑地推了推齐林山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都怪你!”

“怪我?”齐林山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回出租屋换衣服,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也不穿……”

蔡珍珍涨红了脸:“还不是因为你乱来,害我得穿高领的衣服!而且就算我回去一趟,本来也可以不迟到的,都是因为你非得让我开车!明明时间那么紧张,应该你开才对!”

齐林山挑眉,笑道:“我这不是为了锻炼你吗?”蔡珍珍白他一眼,闭上了嘴。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行了吧?”齐林山抓住她的手捏了捏,“晚点给你赔罪,这会儿先不说了,赶紧落座吧!”

两人在来宾席最后排坐下。十几分钟后,终于轮到艺术家本人上台发言。

蔡珍珍原以为徐立之要分享自己的创作理念和幕后故事,没想到他只是简单提了几句此次展览的内容,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感谢,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了。她感到疑惑,附在齐林山耳边道:“我是第一次参加画展开幕仪式,画家本人致辞都是这么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齐林山抓着肩膀推开了。仔细一看,他缩着脖子,表情也极不自然,仿佛被谁踩住尾巴似的。

“等会儿再说。”齐林山压低声音道。

揭幕仪式结束,来宾们纷纷起身。蔡珍珍远远望去,只见徐立之和刚才发言的几个嘉宾被礼仪人员领着,正要离开会场。齐林山在一旁道:“他要接受媒体采访,咱们先参观着,等他空了再去找他吧。”

两人并肩走向展厅,齐林山忽然道:“以后在公开场合,不许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蔡珍珍怔了怔,脑中跃出刚才齐林山不自然的反应,脱口道:“为什么?”

齐林山嘴角勾笑,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晚上再告诉你。”

蔡珍珍觉得他神经兮兮的,也懒得再问。正在这时,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扯住他的衣袖,道:“那个,十点钟方向,穿黑裙子的女孩,是不是何之洲呀?”

齐林山脚步一滞,片刻后道:“好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各自向旁边跨出一步,拉开距离。

“我们还是分开逛吧。”蔡珍珍道。话音刚落,便被何之洲的视线逮了个正着。她想溜,但已经来不及了。

何之洲快步走来,停在两人前方,大大方方地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她的措辞很微妙:没有称呼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用的“你们”。蔡珍珍心里打鼓,局促地笑道:“是啊,好巧……”

她与何之洲只共同参加过两次会议,半生不熟的,彼此连微信都没有加。何之洲取代她成为齐林山的新任助理,况且她本身还是齐林山的远方亲戚,蔡珍珍便觉得自己与她的关系比一般同事更微妙。这会儿被她撞见自己与齐林山在非工作场合出双入对,感觉实在尴尬。想要解释一番,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番纠结,索性闭口不言。

转头看去,齐林山冲何之洲笑道:“你跟叶游老师一块儿来的?”

“眼神不错。”何之洲笑道。

说话间,一位三十出头、面容清隽的男人走过来。齐林山率先伸手,微笑道:“又见面了。”

趁着另外三人寒暄的功夫,蔡珍珍脚底抹油,溜了。

她在展厅里慢悠悠地参观,来到角落一副名为《坠入》的画作前。刚停下脚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珍珍!”

蔡珍珍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去——

没错,正是秦峰。

“秦峰?你怎么在这里?”话一出口,她便觉措辞不当:公共场合,秦峰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秦峰脸颊泛红:“我专程过来的,想着也许能碰到你。珍珍,我想……”

“秦峰,”蔡珍珍打断他的话,“我以为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我现在,和齐林山在一起……”说完,她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没有看到齐林山的身影。

视线转回时,看见秦峰眼底浮现悲伤的神色。这使她有些不忍,但还是咬咬牙,接着说道:“我和你,只能当朋友。”

“我知道……”秦峰苦笑着,“你放心,我充分理解并尊重你的选择。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见一见老朋友。”

蔡珍珍心情愈发沉重,讷讷道:“抱歉,我误会了……”

“没关系。”秦峰换上轻松的表情,道,“这趟真是不虚此行。徐立之的画出乎我意料,看着不太着调的一个人,没想到画出来的画却很厚重。”

“厚重?”蔡珍珍觉得这个形容词用得十分精妙,“你是指艺术思想还是什么?”

“是情感。”秦峰道,“虽然我跟他不熟,也不太明白他的作品具体的创作意图,不过,我看得出来,他的画里有着厚重深沉而且复杂的情感,几乎一瞬间就把人吸进去。”

蔡珍珍被他的话勾起兴趣,指了指身旁这一幅:“比如这幅画,你看出什么了?”

秦峰转身,观摩一阵后,道:“这幅画跟其它的作品还不一样,虽然是抽象画,但中间也藏了一些具体的元素:钟楼、田径场、雨水、夕阳、晚霞、窗框……你看到了吗?”

蔡珍珍细细看去,果然从画中依稀分辨出他说的几样元素,但画得并不贴近现实物像,如果没有秦峰的提示,给她再多时间也未必能看出来。

“还真是。”她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有艺术细胞,我刚才都没看出来。”

秦峰冲她眨眨眼:“这大概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蔡珍珍没明白他的意思,秦峰接着笑道:“这是你们中学时的画室,你发现了吗?”

蔡珍珍吃了一惊,视线再一次聚焦到画上,听得秦峰娓娓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不等她回答,他接着说道:“是色彩。那天傍晚你带我去当年的画室楼下,晚霞中钟楼的颜色,就跟这幅画上的一模一样,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了。顺着这个线索,很容易就辨认出这些元素。我想,这幅画纪录的正是当年你们三个在画室里,徐立之所感受到的一切。或者说,是记忆中的一切。至于说他要表达的情感,不同的人也许会有不同的体悟,作者本人也许会在作品展签里留下一些提示。”

两人同时调转视线。只见画作右侧一块米白色的纸质展签上,除了标注出画作标题、大小、材质等信息之外,还留下了寥寥几行文案:

坠入时间锥

坠入窄缝

坠入一场醒不来的梦

坠入爱情

她细细琢磨这些文字,良久后,视线重新锁定画作。

她回到当年的画室,无数个回忆片段在脑海中闪回穿梭。忽然间一道光闪过,如同鸿蒙初辟,瞬间点亮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一股强烈的战栗从大脑传向脊柱,心脏随之一缩。

蔡珍珍苍白着脸,视线缓缓移动,重新定格在展签上。片刻后,几颗泪珠从眼角溢出。

秦峰的眼神从惊讶转为担忧,犹豫着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拥住她。

半晌后,蔡珍珍将他推开。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但身体已恢复些许暖意。

“你想出去透透气吗?”秦峰柔声道。

蔡珍珍摇摇头:“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她定定地看着他,“不管你从画里联想到了什么,不要再跟任何人说,好吗?”

秦峰点头:“我答应你。”蔡珍珍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谢谢你。”

秦峰回以微笑,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蔡珍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赫然看到齐林山站在几米之外,冷而锐的视线如利箭般射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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