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圆被景策赶出了家门,起因是景圆去赌坊输了一千两。
景策赔了赌坊银子后,为逼景圆学好,直接断了景圆所有的生活用度。
可景圆是谁?
云京城里鼎鼎有名的纨绔子弟,一干纨绔的头头,什么混账事没干过?
向景策服软?不可能的!
景圆偏要和景策犟到底,继续惹是生非,最终景策不厌其烦,直接将景圆打发出去了。
被扫地出门的景圆还是很傲气,直接在云京南城租了间破屋子,一心一意过起了落魄少爷的日子。
直到某人敲响了景圆的宅门。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背脊挺直,似一柄还未出鞘的青锋剑,雪肤熠熠生辉,眉目清浅,乌发雪肤,
冷似山巅白雪,冽如山间清泉,清如天上明月。
来人抬眸,万物失色,眉如远山,眼噙春水,世间最好的画师也难以描摹其形其骨。
来人名唤景赢,是景圆老爹景策收养的养子,也就是景圆名义上的养弟。
景赢生得好,世人皆知。
景圆也不例外。
只是景圆打开门看见景赢,却“啪”一下关上了门。
景赢吃了个闭门羹:“......”
门内的景圆面色平静中带有些许怒意,他看见景赢是止不住的来气。
白眼狼,啊呸!
景圆前段时间做了个梦。
【昏暗牢房中,景策半靠坐在地上,四肢皆被脚镣枷锁束缚,凌乱的长发搭在腰间,
景策形容邋遢,眼底青黑,胡须杂乱,神情倦怠。
景圆则蜷缩成一团,躺在稻草铺就的地上,四肢亦被枷锁束缚,
景圆的俊脸通红,口中喃喃自语,景策忧心地摸着景圆的额头。
一双黑金飞鹤纹高靴出现在景策面前。
景策抬头,却是个太监。
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说道,“景侍郎,景评事藏匿杀人嫌犯可是人赃并获,
若不是唐少卿机警,否则还真被你父子二人糊弄过去。
景侍郎一素是个聪明人,我家主子朝你抛了多少次高枝,你都视而不见,
既然你要与我家主子作对,那么现在这个结局,你应该早有所预料吧?”
景策面容沉静,开门见山说道,“公公此来应该不是为了刻意嘲讽景某吧?”
太监冷笑一声,“景侍郎知道就好,我家主子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死死攀咬住徐邈,说一切都是受徐邈指使”
景策抬头,反问,“会怎样?是会让景某死得轻松一点,还是不祸及我的孩子?
我如何相信你们能说到做到,说不定我一死,你们就立马送他们两个来地下与我团聚。”
太监闻言,咬牙切齿,“不识抬举!
景侍郎既然一心寻死,咱家也不奉陪了,好好下地狱吧,就是不知道景侍郎的骨头有多硬。”
景策眉眼平静,轻抚着景圆的额头,“清者自清。”
太监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大笑讽道,“景侍郎不该是这样天真的人,像你这样的中立派,可没有人敢站出来替你说话。
咱家先走了,景侍郎,好好考虑,最后一次机会,是登天梯还是亡命索,你自己选。”
太监走后不久,大牢里发晚饭的时间就到了,景策嚼着半碗生冷的白干饭,时不时关注一下身侧景圆的情况,
忽而景策的嘴角流出鲜血,双目圆睁,他死死捂住胸口,最后只朝昏迷不醒的景圆看去,而后倒地不起,人息断绝。】
景圆梦醒,呲目欲裂。
老头子居然死了。
怎么可能!
景策从来圆滑,而且如今简在帝心,风头正盛,还有可能接替即将致仕的户部尚书成为新任尚书。
怎么可能会那么潦草的在狱中死去?!
别看景圆一向和景策对着干,但其实他们父子感情很深。
景圆回想,他随景策参加宫宴的时候见过那太监,那是唐贵妃身边的大太监。
至于景评事,又和景策是父子,景圆却首先排除了自己,评事应该是大理寺官职,以景圆的能耐,
还考不上科举,就算景家祖坟冒烟,景圆及第,他也不会去那啥大理寺。
那个藏匿杀人嫌犯的景评事,应该是景赢,景策的养子,也是子。
可梦里没有景赢,景赢藏匿杀人嫌犯怎么会使景策和景圆下狱?
景赢去哪里了?
景圆一双墨眸死死锁住书房某个角落,那里有一幅画,画上有景赢和他。
景圆虽是不理正事的纨绔子弟,却也有身为高门子弟基本的政、治嗅觉。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事情很大。
景圆打算破而后立。
景圆刻意激怒景策,被景策驱逐出府,他想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旁观这局棋。
宅外敲门声又起。
是景赢还没走。
门外的景赢习惯了景圆混不吝的态度,倒没察觉景圆哪里奇怪。
“兄长,父亲很关心你,你在这里吃住还好吗?”
景圆摸着下巴,景赢来做什么?只是关心他吗?
景圆不相信景赢只是来关心他的。
景圆打开了门。
景赢一如方才,衣冠胜雪,飘然如仙。
景圆假意关心,“你何时回来的?这两年在外游学还顺利吧?”
景赢十六岁中举,景策为了压一压景赢的进度,使景赢的学识更为巩固,特意让景赢去游学,通过游历各地风土人情来增长见识。
思及此,景圆面色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