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中,一个满头小辫的少年正满脸担忧的看着远处,“阿翁,他们都被抓住了。”
“别急,不是说不会让我们饿死吗?只要熬到春天,我们就有救了,大不了我们再回草原去。”
少年依旧忧心忡忡的道:“可我们这么多人,她真能叫我们都不饿死吗?”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便是给你把刀,你也挥不动不是。”老翁说完就弯下了腰,撕心裂肺般的咳了起来。
他这一咳,好像按动了某种开关似的,周边的人都跟着咳了起来。连日里的奔走,身上又没有足够保暖的衣裳,可不就都病了。病了也不敢喘气,生怕被落下。这会子陡然松懈了下来,可不就都找来了。
“阿翁,你还好吧?”少年忙帮着拍了拍他的背。
老翁伸了伸手,“没事。前面怎么样呢?”
“看着好像是要施粥!”少年有些激动的看着开了的大门道,从门里面走出来一辆牛车,牛车上放着好几个大木桶,木桶上面还在冒着热气。
“好好好,老天有眼。”老翁说着就去掏自己的木碗。
不止是少年,其它流民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流露出了对食物的渴望。要不是有胡三被杀在前,早冲过去了。
马桩也不是第一回面对流民了,见流民们虽然没动,却都做好了冲过来的准备,立马提高声音道:“所有人排好队,不许争抢和重排。一旦发现,不仅会失去领粥的资格,还会被抓起来送去劳动改造。粥每天都有定量,你多喝一碗,后面就会有人没有喝的,所以大家要互相监督。另外,但凡举报成功,都可以多得一碗粥!”
说完,他还让身边的阿姜用胡语又重复了一遍。
流民们听懂了后,大部分人都动了起来。男人们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最前面,老人妇女孩子都自觉地排到了后面。
亦有人不服,躲在人群中喊道:“我们这些人,这么点粥根本就不够分,难不成你们是骗我们的?我们虽饿的失了力气,可要是拼命,也足够咬下一口肉。”
他的话一停,四面立马就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马桩笑了笑,“在下马桩,兄台这般大的口气,为何做贼似的躲在人群后面。不如到前面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那人立马又扯着嗓子道:“我才不会中你的计,我这一出去,你必要杀我!可我也是为大家伙好,你为何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马桩看了阿姜一眼,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扬声道:“诸位,我们也没想到你们会今天来,这才没来的及准备。就抬出来的这些,都是从各家的锅里凑的,家里现在还在煮呢。好叫大家伙知道,我家女郎最是乐善好施,一直都有收留流民的传统。不用你为奴,签的都是活契,给吃给住,试问这样的好事,天下哪有?但谁要是想踩在我们头上,才你们也见到了,咱也不是好欺负的。也好叫你们知道,接受诏安前咱们也干过刀头舔血的买卖,这大刀砍人头可比长枪快。”
话停,阿姜手下的赤云卫已经把刚才出声的人都找了出来。她们手里拿着长枪,又一副凌然不可侵的样子,根本没人拦她们。倒是几个被抓住的骂的厉害,嘴巴抽肿了才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