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纨绔一回来,可不就笑他们两个,“我说你们俩个,莫不是书读多了变呆了。如此良夜,又有佳人在侧,你们却只坐在这喝闷酒?”
他这么一说,左边抱琵琶的小娘子就解释道:“不怪两位郎君,都怪我等才疏学浅,听不懂郎君们说的是什么,自也就插不上话。”
纨绔就笑道:“不怪你们,他们说的我也不懂。他们是不是说什么老庄老子,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什么清谈,我看都是扯淡。他们不陪你们说话,我陪。”说完,他双手一展,把左右两个小娘子都揽进了怀里,心肝肉啊的乱喊。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年轻公子,却似没看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
有一个似是寒食散喝多了,忽然就站了起来。先是把身上的衣服尽脱了,这就坐在地上,高声念起文章来。只他口词不清,也不知念的是什么。纨绔嫌吵,叫上两个小娘子,躲进了船棚里。
至于坐着的那个,依旧稳稳的坐在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与此同时,往长宁去的路边上,一大队人围着马车坐着打盹。马车上是大包大包的粮食,守夜的却是两个姑娘,不是沈妩和石春是谁。
石春看了眼头顶的月亮,又看了眼沈妩胳膊上的伤,忍不住出声道:“教头,对不起,我…”
就在今天白天,她救了对母女。哪知道那对母女是人特意放出来的前哨,要不是教头他们早有察觉,他们这会子怕是都被药倒了。别人都看出来了,偏她一点警觉都没有,还被那对母女骗的团团转。这也就罢了,明知道被骗了,她还想着救那对“可怜”的母女,连累的教头为她挡了一刀。她想不明白,那对母女虽然没有完成那群匪贼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尽力了,兴许还是某个匪徒的妻女,怎么说杀就杀了。她更不明白,那小姑娘死时为何会瞪她,又不是她要杀她。她只要一想到这,心里就忍不住冒寒气。
沈妩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想着劝她,而是抬起左手道:“好了,又不是重伤。我知道你想不明白,我告诉你,你这都是书读的少了。”
“可我读不尽书?”
“读不尽就多读几遍,不指望你能做文章,多懂点道理也行。”
“要是我们同意放那些匪徒走,那对母女是不是就不会死?”
沈妩顿了下才道:“你若是拎不清,我劝你回去后就退出赤云卫吧!”
“我,我就是总觉得好像是我害死的那对母女。”
“杀她们的不是你,让她们给我们下药的也不是你,你甚至还好心救了她们一回。甭管她们所言是真是假,是被逼无奈,还是自愿的,总归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你想当菩萨,也得问问有没有人愿意为你塑金身。你看,我就替你挡了一刀。”
石春面上一白,“我,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