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先是与云松青对视一眼,在收到对方眼神示意后,她才缓缓跪下,语气坚定道:“圣上,民女虽为女子,但若有机会,民女愿为大衡和圣上肝脑涂地,纳忠效信!”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敢直面官场险恶,当着朝中百官的面立誓要为国为民做尽贡献,衡帝无法不为之动容。
看到百里寒,衡帝仿佛看到了自己最疼爱也最聪明的嫡长女宁安公主,仿佛看到了云松青最开始踏入朝堂,面对百官质疑弹劾却依旧无所畏惧的场景,恍惚过后,他回神点头笑道:“好!既然你争取了,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日后是否能闯出属于你的一番天地,可就要看你自己了。”
百里寒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藏的欣喜,反应过来后连忙叩谢:“多谢圣上,多谢圣上!”
陈严柏还想再云,云松青随手抄起一个糕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往他嘴里一塞:“哎呀陈尚书,我知道您定是饿了,饿坏了,瞧瞧,这都开始胡说八道了,宋大人!”
宋九钦配合上前:“哎,来了来了!”
云松青一把将陈严柏推给他:“快,陈尚书噎着了,陪他好好喝两杯!”
“好嘞!”宋九钦跟抓犯人似的抓着陈严柏,“陈尚书,来来来,这边请这边请,咱俩上次一同喝酒还是在上次吧,这过了这么久都过了这么久了,快!今日晚辈定要与陈伯不醉不归!”
余确:“……”
这家伙,胡说八道起来简直没谁了。
余确刚在心里默默吐槽完,转眼胳膊上就忽然多出一只手来。
宋九钦边制住陈严柏边回头拽他:“走啊余少卿,一起陪陈伯喝两杯!”
余确来不及拒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拽走了。
“圣上,那微臣就先带咱们的榜眼好好逛逛去了啊。”同衡帝没大没小地打过招呼,云松青拽起还跪在地上的百里寒扭头就跑。
衡帝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两个小丫头,笑着摇摇头。
赵观棋不紧不慢地替云松青向衡帝赔罪:“圣上,云卦师年纪尚小,有时候出言不逊玩世不恭,还请圣上见谅。”
“你这个做上司的,倒是将自己的下属护得很紧。”衡帝语气意味不明,眼神八卦地盯着赵观棋。
相师大人笑而不语,颔首朝衡帝作揖后退下。
云松青拉着百里寒四处走走逛逛,明明是深秋的时节,皇家花园却盛开着各季的花,光是菊花的品种就叫人数不清,更不用说其他的什么芍药、牡丹、水仙、兰花……
花香扑鼻,浓得云松青连打好几个喷嚏。
百里寒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云松青:“卦师大人,擦擦吧。”
云松青晃神片刻,接过帕子纠正她道:“你应该跟我是同龄人吧?以后叫我名字就行,别跟他们似的天天大人来大人去,听着生分。”
“的确,我们卦师大人啊,最不喜欢别人叫她‘卦师大人’。”赵观棋碰巧“路过”,听到云松青这话,没忍住出声调笑她一句。
同样是“卦师大人”,这个称呼从别人嘴里比如百里寒嘴里听到就格外正常,可赵观棋喊出口,就莫名多了几分暧昧和宠溺。
没有旁人在的时候还好,可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如此亲昵,云松青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耳朵一痒,又忽地一热,神色极其不自然地出手轻轻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拳。
跟撒娇似的。
赵观棋闷闷笑了两声,笑声如同羽毛一般轻轻拂过云松青的心尖。
她心尖微微一颤,胳膊跟着无处安放,手不自觉往前一伸。
“哎,别!”百里寒出声制止,却完全来不及。
云松青被百里寒这么一喊,心下一惊,反应过来后,自己手指捏着一朵红色大菊花。
云松青盯着手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菊花,表情一时愣住。
“这什么?”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赵观棋扶额:“这是朱砂红霜,是皇家花园里最稀有的菊花品种之一,宫中花匠辛苦培育了三年,也只种出了三朵……”
云松青:“……”
拢共只有三朵,如今有一朵还在她的手上……
百里寒听到赵观棋这么说,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这怎么办?要不给我吧,我把它吃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了?”云松青大惊,“这是花,不是食物,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