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儿。”
“公子有何吩咐。”
丰儿闻声连忙快步走了进去,却见卫珏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淡声问道:“山庄送过来的玉青花茶还有吗?”
“有,公子要喝的话……”
“全都丢出去,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往后不许再送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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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您没事吧?”
药童匆匆跟上了文南星的脚步,他眼见着文南星神色略有不快,以为他是在卫珏那里受了气。
文南星没搭理他,他自顾自上了马车,看到坐在里面悠然翻着医书的文姜儿不由得一怔,皱眉道:“你怎么过来了?”
“听人说你巴巴地跑来卫府,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怎么见了人还不高兴。”
文姜儿扫了一眼文南星阴沉的脸色,她轻笑了一声,随手掀开车帘对外面的药童问道:“决明,今天出什么事了?”
“今日堂主为表姑娘看完诊,卫世子请堂主过去说了会儿话……”
“闭嘴,就你话多。”
药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文南星就已经皱眉呵斥,药童没有办法,只是讪讪闭嘴不言,生怕自己再触了文南星的名头。
“哦,原来你是去见了卫珏。”
文姜儿心中了然,她翻了一页医书,随口道:“他给你脸色看了?”
文南星想到卫珏手指上的伤口就觉得眼热,他心中酸涩,咬牙切齿道:“卫珏算个什么东西……”
说什么端方君子世家表率,他看卫珏此人下贱得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这么嚣张。
文姜儿皱眉看了文南星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刚刚飞奴传信过来,楚山的秦公子刚刚已经进京了。”
“什么?”
文南星闻言愣了一下,奇怪道:“他不是明日才会入京吗?”
“听说是把侍从仆役都给甩开了,毕竟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可能还坐得住。”
文姜儿有些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淡淡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少往他面前凑,你看他什么时候给过你好脸,秦执月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你就算现在对他曲意逢迎,往后他也未必会大发慈悲允你入府伺候主子。”
“……他人现在在哪。”
“现在应该在馆驿安置。”
文南星深吸了一口气,他默默把自己的衣领拉高,身上的玉佩香包更是全数解下,包括他一直系在手上的百索也被他小心解开收在袖中。
文姜儿有些欲言又止,开口道:“没必要这样吧。”
“多谨慎点总没错,上次我不过是衣服颜色出挑了一些,他就指责我居心不良,这次还不知道又要怎么闹。”
车夫驾车前往秦执月所下榻的馆驿,文南星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慌,他犹豫了一下,又从药箱里摸出一盒薄荷粉,上上下下把自己给扑了一遍,好遮掩自己身上的熏香气味。
“堂主,到了。”
车夫将马车停下,文南星暗自咬了咬牙,刚要准备走进馆驿去见秦执月,耳畔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名容貌昳丽的紫衣青年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他身形高挑,可五官却生得极为精致,甚至有几分雌雄莫辨的诡谲。
文南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他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主动迎了上去。
“秦将军,好久不见。”
秦执月将手中的缰绳交给旁边的马夫,他看清文南星的面容,那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立马浮现出淡淡的不屑。
“原来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文南星对秦执月轻慢的态度早已习惯,但他并不敢做多言语,只是温顺道:“方才去了卫国公府上给表小姐请脉,听闻秦将军入京,所以特地过来拜会。”
秦执月听到卫国公府倒是终于起了点兴趣,皱眉道:“请脉……我听说她刚到京中就病了。”
“是,表小姐着了风寒,今日又在晓声楼里遇到了刺客,受了一点轻伤。”
“那你们可真够没用的,自己的地盘还能闹出这种乱子,头上的脑袋是摆设吗。”
秦执月轻嗤了一声,“一群废物。”
文南星莫名其妙被连累骂了一顿,但是他不敢回嘴,甚至还得好声好气赔着笑安抚秦执月的怒火。
可是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而是让秦执月注意到了他。
秦执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打扮,唇畔突然勾起了一丝冷笑,歪头道:“今天倒是打扮素净了,真以为自己清水出芙蓉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分姿色。”
文南星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僵,秦执月却已经傲然与他擦肩而过,冷冰冰扔下一句话。
“贱货,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