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孟清,“你父亲跟你婆婆起了点争执,情绪激动昏过去了,人已经送到医院,你快点过去看看吧。”
事发突然,孟清懵了一下才往外跑,赵艳见她要走,伸手去拦,被梁思原抓住手腕,一把推到了门边的院墙上,“别动。”
赵艳被他的威胁吓得一惊,又因为手腕的疼痛哭天喊地地求助,胡志飞瞥了他们一眼,装作没看见,到外面去疏散围观的群众。
解决这头的事情费了点功夫,因为梁思原动了手,赵艳闹着要追究,两个人一起被带去派出所调解,胡志飞念着他家庭的缘故有些偏向,赵艳不依,末了还是给何菁打了电话。
梁思原不肯道歉,赵艳想要赔偿,一直哎哎哟哟喊疼,何菁赶到后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扫了一眼,不顾赵艳的要求,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赵艳心知那样自己捞不到好处,坐在调解室不肯起,嚷着他们欺负他。
三个人都倔强,一场闹剧到最后,在胡志飞的撮合下,何菁拿到赵艳写的证明,划清后续责任后把包里的千把块现金给了她了事。
“你太莽撞了。”离开派出所,何菁一上车就说:“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清楚轻重分寸,你知道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我只知道我没办法看着孟清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这种事警察会处理,还轮不到你。”
“所以我应该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侮辱,什么都不做?”梁思原语气克制,“你是她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我不信如果是你看到那样的状况会漠然旁观,我清楚分寸,赵艳根本没有受伤,我没有错。”
“梁思原。”红灯前,何菁踩下刹车,“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你偏偏选择了最没脑子的一种,你是没有下重手,可你知道她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就那么确定不会有什么巧合和意外?你以为如果你被许家的人缠上,对孟清而言还算得上一种帮助吗?”
“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你能做什么?你拿什么承担?”何菁冷眼,“你以为法律是摆设,还是你能挖出她的心来替她疼?”
一句话将他堵了个哑口无言。
一路沉默,何菁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里已经安静下来,何菁独自敲门进去,梁思原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听到里面孟清母亲的抽噎。
“他们说他哥哥也只有两个女儿,家里没有后,要是能生一个也是两家都高兴的事情。”
王琴哭着,“婆婆挑唆儿媳跟表哥生孩子,我们过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可怜我那女婿就干看着他们,什么都不懂。遇到这种事,让我们怎么活啊。”
护士推着车来换药,门打开,声音却暗了下去。
何菁没有在医院久留,离开前问清孟荣的情况,提前垫付了一部分的医药费。
原本要观察半个月,再对脑部做一个深一步的检查,可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孟荣就坚持出院回了家。
而就在他出院的当天,孟清撤销了指控,在许忠嘴里只是钱财纠纷的辩解中选择了沉默,人就这样被放了出来。
胡同里流言满天飞,那扇伤痕累累的大门紧闭,梁思原几次从门口过,想叩门都因为传言中那些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部分而停下。
他在短信里问过孟清她父亲身体的事,孟清只回了一句没什么。
这天早上,梁思原照旧早早起来跑步,还没出去多远,就在上次的小道旁又遇到了王琴。
“阿姨。”梁思原上前,王琴犹豫着,畏畏缩缩。
“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梁思原扶住她因为局促而显得仓惶的手,想带她到一家早点铺子上坐坐,王琴却摇头,“阿姨就是想跟你道个别,胡同里人多,我也不好意思去家里找你。”
“道别?”
“下午的火车票,我跟清她爸要回老家了。”王琴说得很慢,“我们两个老了,没有本事,帮不了小清什么,总不能再给她添麻烦,许家的两万块钱我们都还了,不让他们夫妻两个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