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梨骊将他们送到后,见殿椿堂的弟子训练有素,便慰问了一番,又见无需什么帮忙的地方后便决定原路返回。
不过留下了几个梨家的便衣弟子在这就是了。
眼见他们悄无声息地就混进了人群,梨骊微舒了心,她眯起眼望了望不远处的鄱阳,才对车夫道:“去殿椿堂。”
“是。”
“掌门,就这样……”梨骊身旁一名俏丽粉裙丫鬟模样的女子皱眉担忧地说。
梨骊看了一眼自己的近卫,淡淡地说:“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况且,这事也应该好好查一查了。她总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详之感。
等会还要去见管艽吟,想想就头疼,梨骊颇为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一旁的近卫见她如此,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马车行得并不慢,很快便载着她到了目的地。
梨骊在殿椿堂弟子的接引下见到了管艽吟。
由于前几天已经会过面了,现在也省了些客套话。
“堂主,最近可有什么线索没有?”梨骊关切地问。
“……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我们只能耐心地等等了。”管艽吟也眉头紧锁,显然也是忧虑不已。
“这只河妖会不会与十几年前黄陂城的那只河妖有关联?”
“应该是不会,我早已仔细询问过家父那辈仍然健在的老人家,他们无一例外都说当时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河妖绝无可能生还。”
“这事……棘手啊。”梨骊说。
毕竟丧生的可是一整座村子里的人,这样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突发事件引起的骚动和谣言能有多大,不言而喻。
“无论有何棘手,无论如何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对吗?”这时,门口传来一个轻柔但有力的女声。
正是管艽吟那位传说中的夫人——苏知徵。
厅里的两人都下意识看向她。
苏知徵对梨骊温温婉婉地一笑,“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谈话了?”
梨骊也绽开一抹笑容,“怎么会。倒是夫人的精神气越来越好了,不用多久,连我都自叹不如了……”
苏知徵抿唇笑了,倒也没有否认。
“婉婉,过来。”管艽吟也笑着,并没问她怎么突然来了。
“坐你旁边算什么回事?我要跟梨掌门坐。”说罢,她提起裙摆,坐在了梨骊身边。
这下倒是有些像未经世事的天真的小姑娘了。
管艽吟应该把她保护得很好了。梨骊心想。
管艽吟正想说话,一个近侍忽然进入,面无表情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等那进侍退走后,梨骊放下手里的茶,缓声说:“可是那河妖又有什么线索了?”
管艽吟点点头,“那河妖现在似乎是逃到北边去了。”
闻言,梨骊和苏知徵的心俱是一沉。
*
“对了,梨家和殿椿堂的关系很好吗?殿椿堂为什么会罩着梨家?”裴腴好奇地问。
“这个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说来呢也——不长,”相无津摸摸下巴,笑了下,“梨蓉有一个庶妹梨明琴,这位不受宠的庶妹被下嫁给了当时的一个无名小门派,就是现在的殿椿堂。”
“据说这位是个极要强的母老虎,和管望跋生下来天生无灵根的管艽吟后再无所出,气血亏空,没几年就去世了。她死后,管望跋就扶正二房。好在那管艽吟很神奇地再生了灵根,又比他那个长兄聪明百倍,好歹是给自己挣下了一席之地,不然……啧啧。”
裴腴听完后,颇觉复杂,唯有不断咋舌。同时又有些讶异,再生灵根这事有些传奇了。
“所以梨骊与管艽吟还是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在的。又加上梨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梨骊不得和这位殿椿堂堂主联络联络感情,不然还怎么混。”
裴腴点头,惊叹相无津的情报之丰富。
两人回城中客栈一直待到晚上。
裴腴只知道他说的是晚上,也不知道具体时间,便一直等着。
等等等,等到外面街头打更的人都回去睡觉的时候才等到人的。
听见声响,裴腴挣扎着睁开朦胧的眼睛。
相无津蹲在她前面,看了好一会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等了很久了吗?”
见她醒了,还有点可惜。
裴腴摇摇头:“还好,我睡得不久吧?”
“不久。”
为了不引人耳目,裴腴只留了只蜡烛。
深更半夜,昏昏烛火,男女青年,这个气氛不像是办正事,倒像是,是夜半幽会或者是私奔碰头。
裴腴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心下不由得砰砰直跳。
她腾地一下起身,快步往门口走,“快走吧我们,等会好回来睡觉。”
相无津转过身子,跟上她,伸出自己的爪子想揽住裴腴的肩膀。
但裴腴一把拍掉了他的爪子,还警告似的瞪他一眼。
相无津吃了一个闭门羹,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宠宠,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不忘记通知你时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