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定不好曲目,跟着乐队巡演的母亲拨出时间推荐了一些,父亲也倒着时差听了她吹的选段。
穿着流苏皮衣的母亲在手里那一头笑得很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加入刻意的表扬,在这种时候,她总是严肃的。
“没有情感的演出不动人。”
父亲还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听了她的曲子后,慢条斯理地解开太过紧实的领口。
“神乐,先和爸爸讲讲高中生活吧,还适应吗?有遇到有趣的事情吗?”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几次,神乐有所保留,爸爸妈妈却不留余力地帮助她圈出能让她移情的曲子。
在一些豁然开朗的时间,神乐脑中极为自然地跑出了一段旋律。窝在影音室里把碟片一张一张听过来,都和嘴里哼的一段对不上。
究竟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到了音音来练习室的时间,看姐姐带着耳机哼着歌的背影,她倒有隐约的印象。
第一次去月光堂,店里放的就是这首吧。
被提醒的神乐似乎回忆起更多,揉着被耳机夹得有些难受的两侧脑袋,邀请音音一起跟她前往。
“活塞油不多了吧?”
音音落选那天,是肿着眼睛回来的。很明显哭过,但情绪却好好地收着,有一种已经被开解过确定了新目标的坚定。
往后,音音对小号练习不减反增,对那位没有选择她的须原老师报以更加执着的情绪。
部活、加练之外,竟然还有须原老师特别为音音开的一对一特训。
这两个人是m吗?
这种不要命的练习强度,让配件的损耗比想象得快多了。
嘀咕着也没没问出口的神乐对音音伸出手,十指相扣,确认抓力。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没有。”
音音的眼睛比往日更加漆黑,也许是眼底的眼圈带给神乐的错觉,她多嘴补充:“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
同卵双胞胎的个头也相差不大,光冈姐妹的个头一直是相差无几的,但最近神乐隐隐高出了一截。不多,但足够说明音音超负荷的练习了。
“我会多喝牛奶的。”
“不是喝什么的问题……总之,不要太累。”
应该是没听进去。
来去月光堂的路上,音音都尽可能地练习着运指。
到店,老板正欣赏着女婿西见的演奏,看到光冈姐妹的身影,乐呵呵地要去掀自己的提琴。
老板对于他们有且仅有一次的即兴念念不忘,何况今天有一位更具爵士精神的键盘手,岂能不心痒。
神乐望向音音,妹妹冷面上一贯漆黑无可探寻的眼眸没有波动。
老板像个顽童般抚着胸口大叹气,利落地根据神乐的哼唱翻出磁带。
“是首很年轻的歌。”
坐在钢琴后的西见老师用麂皮布擦拭眼镜,不紧不慢地跟上一句:“也是一首适合年轻人的歌。去喜欢的地方吹吧,会更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