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慈干笑两声:“杜公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果然是这么想的!”杜月恒气得一跳,“舒慈,你这个人好生奇怪!”
杜月恒一肚子的气没地撒,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依不饶道:“你自己都说了这地宫里面危机四伏,刚刚才中了幻术,又急着往深处走!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吗!要是你真的……那个了……不说我了,敖瑞和三宝怎么办?师父怎么办?”
听了这番话,舒慈惊了,竟傻傻地呆在原地,只吐出一句:“烟霞客是我师父,不是你师父……”
见她油盐不进,杜月恒气得直想蹬腿,面上仍保持端庄:“我和你出生入死这么几回,何时说过一个怕字?我承认,我身上没有功夫,但这颗脑子还算是有点用吧?计谋还是出了那么几条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舒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去拉他:“你有话好好说,别坐在地上,这地宫的地上凉……”
杜月恒甩开她的手,抬起一张脸瞪她,总结道:“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是拖油瓶,就算我是真的怕了又怎么样!你难道真的丢下我就走吗!我们难道不应该一起行动吗?你今天若是真的一个人往里面去了,那就是把我杜月恒架在火上烤,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更是不把我杜月恒当朋友!”
她之前见过杜月恒发脾气,耍的那是少爷脾气,没见过今日这样是真的撒泼打滚,但她又不占理,好像她真的欺负了他似的。
舒慈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慌了神,一时不知怎么是好,拔腿转身就要按着自己的计划往甬道深处走。
“你别走啊!”杜月恒更急了,连滚带爬地起来就抓她的衣袖,自然是没有抓到。
“我想到办法了!舒慈,你回来啊!”
***
于是,二人顺着那斜坡走到了上一层的甬道上,阳光从头顶部的缝隙中倾斜进来,成了一道明亮的光柱。
“敖瑞——”舒慈叫道,“三宝——”
“师父——”杜月恒也喊道,“我们在这里——你们在哪里啊——”
等待的时间仿佛过了百年,实际上只一会,缝隙中就挤进来半只嘴筒子。
它张不开嘴,只能龇牙,激动地呜呜道:“嗷呜!!”
“犬兄!我们没死!!”杜月恒仿佛能听懂犬语,几乎快要热泪盈眶,“这下面是秦始皇陵!!”
“呜呜呜!!”
犬语舒慈听不懂,只能说:“你叫三宝过来。”
嘴筒子移开,这缝隙刚好能伸进来一只小鸟的头,可惜太窄了,三宝也没办法飞进来。
舒慈先问:“烟霞客呢?”
还是三宝冷静:“你师父跟骊山娘娘打得有来有回,斗得难舍难分,飞来飞去的,就不见了。他只叫我们在此处等着,若你们没死,定会回来这里找我们。若你们死了,也好寻你们的尸体。”
“……”
舒慈说:“那一会你告诉他,这下面正好是秦始皇陵,机会难得,我们恐怕得在这地宫里面走一遭。”
三宝惊讶:“那骊山娘娘不是说,秦始皇请了术士施法三天三夜,尽是法术保护着的吗?”
舒慈省去刚刚在用到就遭遇了壁画幻术的故事,避重就轻道:“我刚刚似乎又在地下看见了巨虫和晁不疑召出的镇墓兽,此处一定是破案的关键。”
三宝迟疑。
“现在我们得罪了那骊山娘娘,下次还能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慈赶紧补充道,“如果半个时辰后我们没回来,你们就去找烟霞客。”
三宝将头移出去,与敖瑞商量了些什么,又伸进来道:“行,那你们快去快回!千万不要勉强!”
得到了这回答,二人终于感到心里有了一丝底,尽管面前的地宫还是又黑又深,一眼望不到头,但心中却莫名升出了一股勇气,方才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
二人相□□点头,又举起火符,朝着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