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安静地躺在婴儿床上,姜燃瞟了一眼,好像没有那么丑了。
杨云秀回到病房,气还是没有消,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棒针和毛线,认真地织着毛衣。小小的暗红色的一件,花纹并不简单,看着很精致漂亮,一看就是为小婴儿准备的。
小小的毛衣没有袖子,毛线看起来很软和细腻,似乎没多大一会儿就成型了,是一件贴身穿的小马甲,精美可爱。
“亲家母,你这小马甲也钩得太精细了吧。”高沛兰带着饭盒走进了病房,一眼就落到了杨云秀钩的小马甲上。高沛兰自己不会做这些针线品,但是又特别喜欢这些可爱的物件,看到这件暗红色的小马甲,高沛兰简直挪不开眼。
“燃燃,今天中午吃蒸鲈鱼、鸡蛋羹、木耳炒山药和鲫鱼汤。”高沛兰边说便把小饭桌支起来,杨云秀也没闲着,帮着把饭菜打开,汤盛出来。
“燃燃,这些菜比较清淡,你还在排恶露,那些刺激的暂时还不能入口。这些清淡但是味道挺好的,你要多吃一点,生产遭了大罪,要好好补一补。”C市人民好吃辣,姜燃的身体状况还得连着好几天半点辛辣刺激都不能沾,高沛兰担心姜燃馋了,除了姜燃吃得清淡,给杨云秀和自己准备的午餐也没有半点辣椒。
“亲家母,我们也吃,我们年纪大了,也跟着燃燃吃清淡点保养保养。”
“谢谢妈。”姜燃没有胃口,但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午餐。
“今天下午鑫鑫先回去接了燃燃奶奶再过来,应该也不会太晚,大概2、3点的样子吧。燃燃奶奶早就想过来看看燃燃和孩子了,但是老人年纪大了,之前还摔了一跤,要不是燃燃,不知道后果会怎样,现在全家都不敢让老人坐公交,走远了,就怕挤到绊到。”
鑫鑫是郑觉新的小名,小时候郑觉新奶奶给郑觉新批过字,说郑觉新五行缺金,因此就取了小名鑫鑫。一般情况下没谁信什么封建迷信,但是面对新生儿,大家都秉持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希望一出生就尽力让家中的宝贝什么都不缺,缺什么就想尽办法补上。高沛兰夫妇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信的是马克思,但就一个小名而已,二人也就随了母亲的意。
“都是这样的,人年纪大了,就是应该当心点。医生这边说姜燃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再看也是一样的。”
“老人嘛,孩子性子,想看曾孙了,就是一刻都等不。要是不答应她,估计就自己坐公交车来了。老郑不也是,要不是工作拖着,早就来看他宝贝孙女了”
“亲家公这也是工作没办法,但要不是亲家公这些人,我们老百姓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杨云秀和高沛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跟我有关?郑觉新的奶奶跟我有什么关系?或许只有看到人才知道了。姜燃有些好奇郑觉新奶奶摔跤跟“姜燃”有什么关系。
吃完饭,高沛兰和杨云秀就织毛线展开了热烈的交流,高沛兰兴致勃勃地想要再次学习。
时间过得很慢,外婆和奶奶比姜燃这个假妈妈更称职。换尿布、洗屁股、泡奶粉,高沛兰和杨云秀乐呵呵地服务着这个小婴儿。姜燃无动于衷,无聊得有些发困。
“燃燃!燃燃!”老人的步履很重,一步一步走得又慢又急,平常十分注意个人形象的老人,在病房门口就开始大声呼喊姜燃的名字。
“奶奶你别急,燃燃就在那儿”郑觉新看着着急的奶奶,立马搀扶住,带着奶奶往姜燃的病床走。
“燃燃,你辛苦了。伤口还疼吗?医生怎么说?回家奶奶给你补,燃燃遭大罪了。”老太太的眼里全是关心,干枯的手摩梭着姜燃的手背,满是心疼。
“还疼,奶奶。”看着这个奶奶,姜燃一下记起了那个梦,那个早晨,她拼劲全力帮助了一位老奶奶,她以为是梦,原来是真实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事。看着这位奶奶满心满眼的心疼,姜燃的泪水一下就忍不住奔涌而出。
泪水哗哗地留着,身体也疼,心里也疼,好像有了答案又好像没有答案。
姜燃突然不想探究了,也许我既是庄周也是蝴蝶。
我是谁重要吗?我一点都不重要,算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