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乐看着他们忙碌的模样以及边上几人投过来的视线,一时竟有些拘谨,“桂哥儿,小秋,你们忙,我就是来看看。”
秋杏将装好豆腐的碗递给前边卖豆腐的姑娘,示意桂哥儿收钱,随后走过来去拉凳子,“舅舅,你坐,相公二弟四弟他们都在家,我去喊。”
来都来了,那怎么也得坐坐,何宝乐便坐下了。
秋杏连忙去灶屋喊人。
刚把最后一锅豆腐包进豆腐箱的罗杨听到这事便放下手里的葫芦瓢,跟周洋和罗栓说了声,这才带着罗栓罗柏往堂屋去。
秋杏端了碗水跟上。
一进堂屋,等大家相继打过招呼,罗杨才问:“舅舅,舅娘立子草儿他们没来?”
“他们在家呢。”何宝乐喝了水,见买豆腐的都买好走了,才说:“我就是听说你们在卖豆腐,我心想没听你们说过啊,但别人也稀里糊涂的说不清楚,我这实在不放心,就赶紧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杨就将之前糊弄罗大石周洋他们的说辞简短说了遍,引得何宝乐看了秋杏好几眼,然后又听罗杨说,“……原本是该跟舅舅你们递个信送点豆腐的,只是这买卖刚做,来买豆腐的人多,我们实在是忙的腾不开手,现在倒劳烦舅舅你过来。”
“这有什么。”何宝乐压根不在意,又夸,“没想到小秋还有这个手艺。”
这段时间,村里来买豆腐的人都快把秋杏夸出花来了,甚至还有很多人后悔当初没早点下手把他买到自家去,反倒叫罗家捡了个大便宜。最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秋杏很忐忑,还跟罗杨商量说要不别这么对外说了,不然倒成了他的功劳,那不是抢了他的东西嘛。但罗杨叫他安心,他们夫夫一体,是谁的都没关系,不必分那么清。于是秋杏就受着,好些话听到如今也已经习以为常,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舅舅别这么说,也是运道,从前没琢磨出来的关窍突然就通了,实在是侥幸。”
知晓一切的他现在对外都是这个说辞。
何宝乐心下暗暗点头,想着这也是罗家的运道吧,娶了一个这么贤惠还手巧的夫郎。
罗杨家的豆腐生意确实不错,就坐着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人进来买豆腐了,而买的人没有不夸的。
如此,何宝乐不必问都知道这豆腐营生不错了。
周洋罗栓他们忙完灶屋锅里的活计,也过来跟何宝乐打招呼,随后秋杏他们也去忙活自己的,独留罗杨罗松罗柏带着桑姐儿陪何宝乐说话。
这时候,何宝乐才问:“这营生是跟你三叔他们一块做的?”
罗杨点头,解释说:“豆腐做起来又费时又费力,要是没叔么他们搭把手,我们忙不过来,连带着地里的活计也要耽搁。”
“那是不成。”何宝乐是逃过荒的,知道粮食的重要性,就道:“耽搁什么也不能耽搁地里,钱要紧,但也没那么要紧,粮食才是最牢靠的,你们可不能为了钱而荒了粮。”
罗杨答应,“舅舅放心,我省的。”
地里的庄稼经、豆腐营生、各自家里头的情况,甥舅几人坐着说了好些,说的桑姐儿都听的不爱了,一个劲的要往外头去。
罗柏现在负责照顾她,她闹腾不肯待堂屋,那免不了要跟着她一块出去,免得真磕着哪儿,不是受罪么。
何宝乐看着摇摇晃晃出去的桑姐儿,问:“桑姐儿一岁半了吧?看着还走不大稳当。”
“舅舅没记错。”罗杨说:“之前请大夫看过,大夫说桑姐儿身子骨要弱一些,走路会比其他小孩儿慢,想来再大些就好了。”
“肯定的。”何宝乐想起何立何草,笃定道:“好好养着,如今你们自个儿也会做豆腐,多给她吃一些补补,肯定不会有大问题。”
罗杨笑道:“舅舅你还别说,她现在可爱吃豆腐,反倒是鸡蛋不爱吃了。”
何宝乐:“都是好东西,她爱吃叫让她吃。”
罗杨:“没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