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栓确实是来给罗杨他们送粮的。
他总共拿了五升豆子过来,装在一个麻布袋子里,说是三叔叔么的意思。
家里确实缺粮,罗杨也没推辞,只暗自记下这份情,并说自己会还。
罗松罗桂罗柏他们也都说谢,记得三叔家对他们的好。
如今地里忙,送了粮之后罗栓只留下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回去了。
他走之后,罗杨跟罗松也下地去了,秋杏把粮食放好,然后带着桂哥儿出门找野菜打鸡草,罗柏就留家里带着桑姐儿,顺便捉虫子试验那“捡来”的黄面。
家里的田只剩一亩没翻了,罗杨和罗松兄弟俩甩开膀子干,磨的腰酸背痛。
一直干到傍晚天转黑,兄弟俩才扛着锄头回去。才进院子洗着脸呢,罗柏就一脸喜气的过来,“大哥二哥,那东西没毒!”
罗松眼睛一亮。
罗杨问:“试过了?”
罗柏点头,“我倒了些喂给虫子,看着它们吃了,那些虫子现在都还活着。”
罗杨心下一松,想了想,说:“明天再给鸡喂一喂,如果鸡吃了没死,那我们就煮了吃。”
罗松不解,“大哥?”
罗杨说:“以防万一。”
罗松还在疑惑,罗柏却已经答应下来,“成,我明天就喂给鸡吃。”说着,他又给自家二哥解释,“二哥,有些虫子毒蘑菇都吃得,大哥是不放心,所以才叫我再用鸡试一试。”
罗松恍然大悟,“大哥考虑周到。”
罗杨看他们这兄友弟恭的模样心里也高兴,催了声,“走吧,吃饭去。”
三兄弟往堂屋去。
托三叔他们的福,今晚罗家的饭桌上终于不再是一锅纯水煮野菜。秋杏提前泡了豆子,做晚饭的时候豆子虽然没有完全胀开,但也比原来的干豆子要大。半胀的豆子倒进锅里先煮,然后再下洗干净的野菜蘑菇,最后用盐巴擦一擦,一锅野菜蘑菇豆粥就出来了。
豆子虽比不上大米白面,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粮食,可比野菜好吃多了,连吃多天纯野菜的大家伙这会儿吃的是头也不抬,觉得无比满足,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第二天,因为惦记着黄面,临出门前罗杨亲自盯着鸡吃掉拌了黄面的鸡草,晌午回来吃饭时鸡还活着,罗杨心中有了猜测,但压着没说,傍晚却比昨日回来的更早。
桂哥儿激动的很,跟喜鹊似的,“大哥,鸡没死!”
罗杨也高兴,“当真?”
桂哥儿脑袋直点,“真的!现在还活蹦乱跳呢!”
罗杨罗松俩人赶快往鸡圈去,果然就见那只母鸡还精神抖擞的咯咯叫。
罗松激动的问:“那那袋粮是不是能吃了?”
桂哥儿欢喜的说:“肯定可以!”
说着,眼巴巴的看向罗杨。
其他人也看向罗杨。
罗杨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诉说,这不仅仅是“那粮食能吃”的喜悦,还有对邓家村的猜测。他止不住的心想,对方既然给了自己救命粮,那是不是意味着那边其实没有危险,那是属于自己的机缘?
罗杨死死压下那股子冒出来的强烈冲动,缓了口气才说:“能吃,晚饭叫你们秋哥摊饼子。”
大家高兴的咧开嘴笑。
那袋粮虽然没有三叔他们拿来的多,但也差不了多少,还是磨细的面,节省着能吃好些时候呢!
桂哥儿赶紧一溜烟儿往灶屋里钻,“秋哥,大哥说今晚摊饼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