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个子高挑,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清俊,那如雕刻般的五官精致而立体,剑眉星目,帅气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身上穿着皇帝的便服,华贵的面料和精致的绣纹衬得他通身气派非凡,不怒自威。
叶蝉不禁心中大为惊讶。在她的心中,皇帝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如同反派一般的存在,在她的想象里,皇帝是个刚愎自用、不辨是非的昏君,是那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害死了叶家全家的恶魔。她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出皇帝那丑恶、狰狞的面容,却从未想过,他竟然是这样一个清瘦高挑、阳光俊朗的年轻男子。
他的出现,仿佛一道明亮的光,瞬间打破了叶蝉心中长久以来对皇帝的固有认知。那一瞬间,叶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微微颤动了一下,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不必多礼,你们都是朕的血亲。” 说着,他面带微笑,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扶起梁艳,语气温和地说道:“姑母,自从宫中年聚之后,朕一直忙于政务,就一直没空召见姑母聊一聊,是朕疏忽了。还望姑母莫要怪罪。”
“皇上莫要自责,我和靖远侯家中一切都好,承蒙皇上关怀,事事周全。多谢皇上挂心。” 梁艳慌忙回了大礼,声音中带着些许惶恐与恭敬说道。吴太妃也在一旁微笑着道:“云安郡主常来哀家这里吃茶聊天,皇上对姑母的牵挂和关照,哀家都一一转告了郡主。郡主定然了解皇上对族亲的殷殷情谊。”
“是,还有皇上赐给叶府的新茶、桃胶等一应物品,臣妇都已收到,感念皇上在小事上也如此挂念我们这些亲戚。皇上的隆恩,臣妇没齿难忘。” 梁艳接着说道,脸上神色真诚。
钦安帝笑着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亲切与赞赏。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堂姑母是族中的明理人,先皇在世时,对她也是赞誉有加,与她感情深厚,还多次与她商讨家事国事。还多次叮嘱自己,这位姑母是位极明事理的皇亲,也是可以依傍的力量,多亲近些于自己的皇位稳固和国家治理多有便利。
在他和梁艳、吴太妃对话的时候,叶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一边震惊于他那如雕刻般精致的容颜美色,心中暗自惊叹世上怎会有如此俊朗之人,那清俊的面庞仿佛能勾人心魄;一边讶异他对母亲的客气温柔,那话语中的关切和尊重是如此真切,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一幅温馨的亲戚攀谈图,和谐而美好,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言语间充满了关切与温情。可以看出皇帝对梁艳这位姑母的信任和尊重,那眼神中的真诚和语气里的亲切绝非伪装。可是不久之后,他就将其囚禁,让曾经高贵端庄的梁艳成为了一个日夜哀嚎、精神崩溃的疯子。
这中间如此巨大的转变,让叶蝉无法理解。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此刻还一团和气、亲厚无比的场景,转眼间就会变得如此残酷无情。那美好的表象与后来的悲惨结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叶蝉的心,让她满心困惑。
梁安钰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道一直紧紧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禁转头看向叶蝉,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位就是姑母家的小女儿吗?”
“正是臣妇家的小女,大名叶蝉。” 梁艳赶忙回应,同时用眼神示意叶蝉行礼。
梁安钰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说道:“上次见到这位小表妹,还是先皇在世时的一次宫宴。时光匆匆,如今再次相见,这次一见,比上次长高了不少,也……” 叶蝉见他话语一顿,生生把 “更胖了” 三个字艰难地咽了下去,而后改口道:“稳重了。”
叶蝉听了,心中虽有一丝尴尬,仍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回谢赞誉,说道:“多谢皇上夸赞,叶蝉惶恐。”
梁安钰对这个胖墩墩的女孩其实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觉得她和其他那些娇柔做作的贵女大有不同。“朕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宫宴上救了宁王,当机立断,很有风范。具体能给朕讲讲吗?” 梁安钰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吴太妃微笑着接过话茬,将宫宴那日叶蝉如何两次救了宁王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详细讲给了皇帝。从叶蝉最初敏锐地察觉到宁王的异样,到她果断采取措施,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生动无比。
“叶四姑娘说永儿有过敏之症?确实未有耳闻。叶四姑娘可否给朕赐教讲解。” 梁安钰转向叶蝉,目光中带着期许,问道。
叶蝉顿时慌乱起来,慌忙摆手:“不敢赐教,不敢赐教。” 随后,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过敏症的发病原理、症状表现和预防等都一五一十跟皇帝讲了一遍。
叶蝉没有想到,梁安钰虽然是当朝皇帝,日理万机,尊贵无比,但是性子却极为认真。在听她讲述的过程中,不仅全神贯注,还会不时提出思考后的问题,那专注的神情显然是有认真听讲学习。
梁安钰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缓缓说道:“叶四姑娘博学广记,不仅知晓这诸多旁人不知的医理知识,还能在关键时刻救了皇弟,如此功劳,理应封赏。”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侍女匆匆忙忙的通报声,那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禀皇上、太妃娘娘,宁王殿下的红疹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