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吴太妃居住的玉曦宫时,刚刚巳时。阳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玉曦宫坐落在皇宫的一隅,周围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这座宫殿是当年老皇帝为吴太妃入宫专门修建的寝宫,规模宏大,气势非凡。
走进玉曦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洁白如玉的墙壁,上面镌刻着吴太妃的书法佳作,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因为吴太妃擅长书法,所以整个宫殿也装饰地清白淡雅,合乎吴太妃的性格。
那素雅的帷幔随风轻轻飘动,宫殿中的摆设简洁而不失高雅,空气散发着淡淡的墨香。窗棂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庭院中一池清水,荷叶田田。
新皇登基,原本先帝的太妃们按照惯例都得迁宫,可是皇帝和吴太妃有过几年抚育之情,皇帝念及旧情,便下旨说宁王年龄尚幼,不宜离开熟悉的环境,便让吴太妃依然住在玉曦宫中。这座宫殿也因此继续保留着它原有的宁静与祥和。
可是此刻的玉曦宫却稍显忙乱,宫女们一个个神色紧张,手忙脚乱地做着各自的工作。有的宫女端着水盆匆匆跑向宁王的寝宫,有的则拿着衣物在殿外焦急地等候吩咐。她们都步履匆匆,神色慌张,仿佛脚下生风一般。见到云安郡主前来,一个小宫女更是慌里慌张地前去通报,差点摔了一跤。
梁艳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已然猜出大概是吴太妃又因为宁王的疾病而焦心不已,以至于对宫中众人颇为严厉,稍有不慎便会迁怒于人。待见到吴太妃,果真如梁艳所料,甚至情况还更为严重些。
只见吴太妃面色憔悴,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此刻显得暗淡无光,毫无血色。她那一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疲惫,眼眶泛红,似是刚刚哭过。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整个人看上去心力交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一见到梁艳母女,便连忙轻移莲步,快速走到二人身旁,伸出双手扶起正在行礼的叶婵,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二人温和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二人刚刚坐下,吴太妃便迫不及待地急急开口:“这次请郡主姐姐和叶四姑娘前来,还是因为永儿的病,就是你上次说的过敏之症。” 说罢,她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
“上次叶四姑娘向哀家介绍了过敏之症,哀家与母亲说了,我们二人详细比对了哥哥姐姐们的疾病和症状,发现确实与叶四姑娘讲得一模一样。母亲当时就忍不住哭了,被误解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我吴家不是被诅咒的家族,而是因为他们都患有过敏这种病。” 吴太妃说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神情哀伤至极。
叶婵忙道:“过敏的出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遗传,因此有家族聚集性。也就是说,如果父母对某种食物有严重的过敏,很可能孩子也会有。又或者是父母只是轻微过敏,而孩子却是严重过敏。” 叶婵一脸认真,目光关切地看着吴太妃。
吴太妃微微点点头,神色疲惫,有气无力道:“是呀,我的父亲和几位哥哥姐姐都是因过敏症去世。偏偏我比较幸运,竟然没有得这种怪病。可是,永儿他为何会如此严重?” 说着,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满脸的心疼与不解。
叶蝉身体里的安妮,虽然在营养学课程上学过过敏这一章节,但是毕竟不是医学院,也不是变态反应科的大夫,无法回答吴太妃的问题,只能默默地同情望着她。
吴太妃原本满心满眼都寄希望于叶蝉能够给出有效的法子,从而缓解儿子那备受折磨的过敏之症。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蝉,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渴盼,那模样仿佛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叶蝉却只是微微抿唇,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时间,她的心仿佛从云端直直坠入了深渊,无尽的失落与沮丧涌上心头。
她不禁暗自感慨,自己总是对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寄予了太重太重的期望。对于每一丝哪怕极其细微的希望,都抓得太过用力,如同在黑暗中拼命摸索的人,渴望抓住那一丝微弱的光亮。她总是盼着能有天降神医出现,瞬间解除儿子的痛苦,让他恢复往日的活泼与健康。
然而,每一次的期盼,最终换来的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屡屡失望。这种失望的滋味,就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反复切割,让她痛苦不堪。
就在她满心失望,内心的痛苦与无奈几乎达到无法调和的档口,一名宫女匆匆来报,声音打破了屋内沉重的寂静:“启禀太妃,太医院的李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