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让皇帝深感头疼的,就是北境的安宁问题。北渊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觊觎着我方的富饶土地,随时想要进犯。虽然未曾发起大规模的总攻,但那零零散散的骚扰总是接连不断。这边境的烽火从未真正熄灭,扰得百姓不得安宁,也让朝廷时刻处于戒备状态。”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今皇帝才对镇守北境的靖远候叶坚特别倚重。于私而言,梁艳乃是他的堂姑母,叶坚自然就是他的堂姑父。在众多武将之中,他与叶坚的关系无疑是最为亲近的,其中还蕴含着几分真挚深厚的亲戚感情。皇帝年少时,叶坚曾多次入宫,对他关怀备至,耐心地讲述战场的故事,传授兵法谋略,那份亲切与温暖让皇帝铭记于心。
于公而言,叶坚镇守北境多年,其功绩卓著,令人敬仰。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他身先士卒,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深得将士们的衷心推崇。二十多年间,北渊大军屡屡来犯,然而每一次都被叶坚成功抵御。无论是北渊的哪一任大汗在位期间,妄图侵犯我朝边境,都没能在叶坚手中讨得哪怕一丁点的好处。他多次以少胜多,以智取胜,让北渊大军闻风丧胆。叶坚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捍卫着边疆的安宁,是本朝在北境坚不可摧的擎天柱石。
对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护国武将,皇帝一直以来都是极为尊敬和信任的。梁艳缓缓说道:“皇帝绝非是个贪图私欲之人,他有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一心想要做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为此,他曾多次亲自召见你父亲,在那幽静的宫殿之中,两人促膝长谈,共同探讨如何对付北渊那虎狼之师,想着能够凭借着高明的策略和强大的兵力,一举拿下北渊,从而在北境能永绝后患,为我朝百姓换来长久的太平。”
叶婵心中涌起疑惑与凄凉,这样和谐的君臣关系,为何会在不久之后迅速恶化?以至于皇帝可以一怒之下切断了父亲的粮草,又震怒地将叶家全家流放?
可是梁艳并不知道这些,她为丈夫和皇帝的和谐君臣关系感到贴心和自豪。梁艳笑着说道:“皇上实在是太勤于国事了,以至于反而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想当初他十七岁亲政之时,吴太妃就心急如焚地想要为皇上操办婚事,朝中的诸位大臣也纷纷上书催着赶紧立皇后,好让皇家开枝散叶,稳固国本。可是皇帝在这儿女情长方面心思着实不重,只是淡淡地说着冠礼之后再行商议立后之事。
今年三月是皇帝的冠礼,此后吴太妃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操办这件大事。这也成为了整个华京高门都心心念念、翘首以盼的一件事,各家都盼着自家的女儿能有机会入主中宫。”
说到这里,梁艳轻柔地拉起女儿的手。叶婵的手胖乎乎的,那触感摸上去软软糯糯,就像一个婴儿的手般娇嫩。梁艳摸着女儿的手说道:“闺女啊,这事虽然名义上是内廷操办,但是牵头负责的正是吴太妃。日后啊,可能会有不计其数的人事关系都得走到吴太妃那里去。你要是有幸做了她的贴身女官,定然少不了要接触这些纷繁复杂的人和事。要知道,这些人事可都牵扯到皇家和世家大族,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呢。你若是在替吴太妃办事的过程中,遇到什么拿不准的情况,一定要及时给家里传消息,你爹和我会帮你仔细参谋,为你出谋划策。”
叶婵心里自然明白,拒绝哪些人、迎合哪些人,这可都涉及到站队的关键问题。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以后的皇后,虽然在明面上人家不好直接分辩指责,但暗地里说不定会给你使不少的绊子,甚至有可能会牵扯到自己的家族,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灾祸。
叶婵郑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母亲放心,女儿定会谨慎行事。”
二人一路上絮絮叨叨,不知不觉间,转眼已经到了皇宫城外。就在这时,叶婵忽然伸手拦住了梁艳,神色坚定地说道:“母亲,先别进宫,我想见一个人,李太医。”
梁艳听了,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秀眉紧蹙,目光中透着担忧说道:“婵儿,在这皇城外无端拖延,若是被宫里那些个心思多的人知道了,指不定会传出怎样的闲话来。咱们还是速速进宫为好,莫要节外生枝。”
可是叶婵却目光执拗,坚持要先见李太医:“母亲,是李太医先向我们传了便笺,咱们若不给他一个答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