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洞房里。
楚羿坐在婚床上,婚床上铺了大红锦褥,拢着的红绡帐静垂于地,桌子上点着红烛,摆了花生,桂圆,枣子等寓意早生贵子的干果及上有鸟兽的金制的合卺酒器,整个婚房一器一物,全都喜庆盈盈。
楚羿已经自揭了盖头,低头三思,他是走,还是留。
不知道哈图耶的目的是什么?怕自己走了,给那人带来祸患,而且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连拜堂都等不及,由此看来,是极为拒绝这桩亲事的,倘那人知道和亲公主自己冒充的,比起哈图耶接下来制造的祸患,自己才是他最大的祸患吧!
“还是走吧!他可是堂堂武安王,没有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
楚羿自在心里道,正站起身要离开,忽就有人推门进来,楚羿暼一眼,是阿衣努儿,以为是来催他赶紧离开的,楚羿没设防。
只见阿衣努儿进来后,也不带上门,而是不言不语的直径走向楚羿,走到身边,突见她袖中寒光一闪,锋利匕首已然快如闪电般刺在楚羿心口。
却听“当”一声,没刺进去。
原来是刺在了护心镜上。
幸好楚羿没有脱里面的衣服,只是穿了喜服的外衣,那名官兵在官服里悄悄缝有护心镜,否则这一刺,楚羿必死无疑。
见没刺进去,阿衣努儿似是受到刺激,更为迅捷凶猛的将匕首划向楚羿脖子,楚羿本就站在婚床前,根本退无可退,手边也没有任何兵器,唯急忙用手格挡,前臂立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的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还以为娇小玲珑的阿衣努儿没多大力气,却不料似头力大无穷的猛兽。
见又没刺到要害,阿衣努儿变得更凶猛,一手就把楚羿压倒在婚床上,并按着楚羿的双手,使楚羿动弹不得,另一手,匕首于手中“倏”地转一个圈,匕尖即直立着朝楚羿头顶刺下,势必要一击刺碎楚羿的天宁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羿也不知那来的力量,只见他碧瞳里闪着幽深的光,猛然一下子就挣开阿衣努儿的束缚,并将其从身上狠狠摔在地上,随趁机而逃——
楚羿不敢从王府大门离开,怕遇到那人,慌乱中他翻墙而逃。
没想到,一翻出来就见到哈图耶和裴信,那俩正朝着武安王府大门口走,都没注意到在背后的楚羿。
只见哈图耶赤着脚,左脚上夹着一只小巧的兽夹,血肉模糊的白嫩脚背流血不止,一瘸一拐走在裴信前面,裴信则跟在后面,不停道歉。
哈图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答言,倘不是怕暴露身份,影响大计,他此时此刻,只想干一件事——杀了裴信。
然而这时,阿衣努儿也跟着翻出了院墙,楚羿一见阿衣努儿跟来,顾不上许多,暼见在武安王府大门口来回踱的碧方,一眼认出是当初他送给那人的那匹马,不能死在王府连累那人。
于是,楚羿边从背后跑超在裴信和哈图耶之前,边打了一个口哨。
此时此刻,李长阳正朝李胤说:“你今后行事必当谨慎,文帝精明,不会单纯把利箭赐给善挽雕弓的人......”
“嘶......,等等!大姑姑,您先别说话。”李胤正是给李长阳斟茶汤,突然放下手里茶盅,站了起来,侧耳倾听。
“怎么了?”李长阳问。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口哨声。”李胤道。
“不过口哨声,这般大惊小怪,必是从王府路过的市井之徒吹的。”李长阳端起茶盅,自斟了茶,呷了一口,推测说。
“不是!绝对不是,我能肯定这口哨一定是那小崽子吹的,因为他吹的口哨与一般的人吹的不一样,他吹的让人听起来很顺耳,很好听!我出去看看,请怒李胤无礼,先失陪了,大姑姑——”说着,李胤就急切出来正殿。
这边,碧方也立即敏锐听到口哨,确乎认出是曾经饲养他的楚羿,似高兴般猛然一声嘶鸣,并前蹄腾空,不等碧方放下前蹄,楚羿已娴熟的一把媷过缰绳,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然李胤才出到大院,未能看到这地幕。
“我的天!那不是疏勒公主吗?”望着头戴凤冠,身穿喜服,骑着碧方疾驰而去的楚羿,裴信不可思议道。
顾不上给哈图耶道歉了,风急火燎边冲进王府,边黄钟大吕道:“子修,出大事了,你媳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