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以前的事情,向早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些,她回过头,眼睛又盛满了笑意,“后来文遥实在看不下去了,手把手教了我一段时间。”
那台旧相机里存满了三个人的过往,现在正好好放在向早的家里。
杜桥衡静静地听她讲述完,望着向早脸上略显羞涩的笑,心下一动,只是面上表现得平静。
隔着镜片的眼睛也不见冰冷,反倒让人感到不太自在。许是那双眼睛在看人时带上了缱绻的味道,即便被他这般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向早也想将头埋进胸口。
嘴唇的颜色嫣红了几分,不过她不知道。
视线飘忽不定地在杜桥衡的周围转来转去,却总不肯落在对方身上。
杜桥衡觉得向早这副模样很可爱,有意逗她道:“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我长得很丑把你吓到了?”
意识到他在逗自己玩,向早也觉得莫名好笑,“你要是长得丑那我怎么办?不许含沙射影。”
杜桥衡的笑意掩饰不住一点,“我明明没有,别冤枉我。那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我没有!”向早斩钉截铁地回答。
“明明就有!”
“没有没有。”
“就有就有。”
俩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担心彼此听不清楚话,连脑袋都快要挨在一块了。向早一时没注意,额头一下子就撞在了杜桥衡的肩膀上,没什么痛感,就是把别人给吓了一跳。
她捂着额头,笑得很开心。
一只下意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杜桥衡目睹着她的手从自己的额头慢慢滑到脖颈,手背贴着下颌靠在椅背那儿,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却又是青涩的。
他自然地拿过了向早怀里的相机,努力不去看她,只一心一意地检查着照片,道:“小心些,别再磕到自己了。”
“知道了。”向早调整位置坐好。
途径中乘客可以见到不少田野,只不过离得远,入目的只有一片青。向早贴着窗户,想努力看清远处,只可惜除了几幢稍显岁月流逝的小房子外,再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东西。
寂静的车厢里,人们大多都在看手机,太阳乘着众人的疏忽,悄悄爬到了天空的另一边。它躲在山头的后边,然而却又大胆地染红身边的云团,玻璃窗变成了橘子色,透着这抹色彩用眼睛去追寻美丽,只会被火烧云烧得心潮澎湃。
傍晚20点6分,高铁停站。
两个人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跟随其他乘客下了车,此时天空已不见橘黄的踪影,站台上到处都是人。
杜桥衡站在向早的身后,俯身道:“我们打车去酒店吧,这里人多你走前面。”
“好。”向早依言推着个小型蓝色行李箱穿梭在人群之间,偶尔还要回头看看身后那人有没有跟上。好几次与杜桥衡的眸光相接触后,她短暂地放松了下来。
刷证出站后,两个人站在出站口前翻着打车信息。这里本来就是人群聚集的地方,网约车也不少,不过片刻,她们就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车。
司机人很热情,看着俩人提着行李,热络道:“你们这是出来玩啊?”
向早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杜桥衡,随后接住了话头:“对啊,师傅您在这里生活久了,有哪些好玩的地方给我们推荐推荐呗。”
这次出门是临时做的决定,连攻略都没做,她担心这几天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想着还是问问本地人稳妥些。
“你们啊晚上可以去海滩转转,别的不说,要是运气好还能看见网上说的那什么……什么蓝月亮……噢!蓝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司机爽朗大笑:“是蓝眼泪,我老婆平常喜欢上网,搞得我也记住了些东西。”
“那你见过吗?”向早探头问。
司机摇摇头,不在意道:“我哪有那运气看,平常要出来赚钱,晚上也是一回家就得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再出门,没时间啊。”
“这样啊。”
向早不好意思再问了,整个人往回缩,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登上小红书,准备临时定下几个地方。
不曾想一直不说话的杜桥衡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淡淡道:“你对着上面的内容定吧,我原先做过参考了。”
向早好奇地浏览了一遍,看完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禁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你也太靠谱了,我觉得你选的这些地方都很漂亮,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向早舒了口气,这计划表排得尽然有序,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平常和朋友出门,自己就只管吃喝玩乐就行,安排的事情全是文遥一个人搞,毕竟连熙也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p人。
曾经她们也试图为团队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结果有了一次惨痛的改签教训后,这种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靠谱的文遥身上。
杜桥衡因她这一句话而放松了下来,也因为夸赞心里感到了一阵满足,这份经过多次修改的攻略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喜欢就好。”
熬了几个夜晚的成果最终被一句短暂的话给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