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用温柔的声音回应了:“聪聪要是喜欢,那妈妈下次再给你买,不过不能多吃不然会肚子痛。爸爸和妈妈工作忙,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们说。”
“真的?那明天我可以再吃冰棒吗?”
……
“妈妈,那个哥哥怎么哭啊?”
男孩的声音几乎被夜晚吞没,可向早还是恰好捕捉到这一句话。
闻言望去,看见了一抹连月色也盖不住的红。
远处的音乐早已消失,人们陆陆续续回了家,只有这片寂静无声的地方还有两个人在挣扎。
街灯一盏盏亮起,光线隔开时光将过往和现在串联到一起。
长梦也有结束的时候,向早醒过来时入目漆黑一片,窗边有月光随着窗帘晃晃,那一小块角落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手机不知何时掉在了地板上,向早嫌累,就伸了只手往下摸,乱摸了好半天也没有碰到。
她顿感不耐烦,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光脚踩在地板上,也失了找东西的心思。
一股无名火包裹住她,不耐的情绪使向早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下午烦闷的心情并没有消散,逃避确实起不了一星半点的作用,但向早也没有其他办法。
如果要自己对杜桥衡默不作声,她想自己应该只能保持住三分钟热度。
下午杜桥衡那话让人心烦意乱。向早拿空调被盖住自己,趁着安静的氛围,她沉思着:他觉得我会想什么?
她的心里涌现出了一个答案。
没有挑明的话犹如一根鱼刺卡在了向早的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不过她情愿这般难受,或许还有点别的意思。
放空一会,下一秒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向早不得不撅起屁股趴在地上去沙发底下摸手机。
好不容易才摸到,然而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刺眼的光,向早下意识眯起眼,艰难辨认出是连熙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那边就絮絮叨叨,不给人一点说话的机会:“喂?早早,你干嘛呢?”
“没干嘛,”借着手机手电筒,向早打开了屋里的灯:“怎么了?”
“我们这边和无声说好了大致合作条件,我把资料发给你你看看。”
向早将手机拿远了点,看了眼时间道:“都这个点了你还在工作呢?我真的不是周扒皮。”
连熙笑道:“我上赶着给你打工还不要?”
电脑接受到了文件,向早边看边说:“我觉得挺好的,我小号还关注了他的账号,不过还是很难想象他会主动找我们。”
“这说明什么?”连熙手指不停,道:“还不是我们太厉害了?”
向早忍不住笑,诚恳道:“是的!我赞同!”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最后回归了正题。等到电话挂断后,向早留意了一眼,发现通话时间早已超过了一个小时。
电脑还冒着幽幽的光,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的向早此时此刻感到了一阵疲惫,她立马决定去洗个热水澡,顺带点份外卖犒劳自己。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再说,因为一切还来得及。
浴室水声涟涟时,电话铃声也开始响个不停。向早疑惑不已,外卖这么早就到了吗?
很快她就想起来自己写的备注,立马放下心来,不过手中的动作还是加快了不少。
水蒸气给镜子蒙上了一层白纱,浴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向早感觉凉快了不少。
想起刚才那通电话,向早也顾不上还在滴水的头发,急匆匆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通陌生来电。
担心真是外卖,她满怀期待地打开门,结果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还没来得及失落,电话又打来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
“向早,我是杜桥衡。”杜桥衡语气平静,倒让向早感到意外。
“你……”
消息提示音突然弹了出来,显示外卖已到,向早一时间顾不得问杜桥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自己,一心只想拿到吃的填饱肚子。
杜桥衡听到开门声,下意识转变语气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
向早笑得见牙不见眼,手机被她随手放到桌子上,还顺带抽空回答他:“没出去啊,我刚才在拿外卖。”
“你现在才吃饭?”
“嗯……”向早嘴里含着吃的,说话不太方便,“我先挂了,咱们还是发微信吧。”
“不用了,你先吃饭,有事情明天再说。”
这么贴心?向早摸了摸被噎得有些难受的胸口,笑道:“好。”
她以为这些都是客套话,人也没多想,专心致志地将晚饭吃完后,看了部电影就去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大中午人才醒。按照起床习惯,向早眼还没睁开就去摸手机,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觉得还是当做没看见比较好。
床上的抱枕被她扔得乱七八糟的,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明晃晃显示着:“你好,我是无声。我已经事先与你的工作人员联系了,她让我找你谈谈有关于拍摄的事情。”
距离这段话不过半小时,杜桥衡又发了一条新消息来:“向早,你还没睡醒吗?”
向早面无表情地抓了把头发,此刻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