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哥说明身份,伙计的脸一下沉下来:“我……我去叫我爹出来。”原来伙计就是茶馆老板的儿子。
姚老板出来,一个中年圆脸汉子,倒是客气,请我们坐下喝茶。喝了半杯,阿哥言归正传:茶馆已经欠了好几月租子。
姚老板立刻连声倒苦,抬手示意我们看店里的萧条景象,又说:“这铺子不在隧上,从隧旁走过来要往东走两个市列,生意能好的了吗?”
阿哥不急不徐地答:“这铺子若是在隧上,租子也不可能是这个价钱,这姚老板难道不清楚?”
姚老板无话可说,立刻又换了张脸孔,哀诉道:“秦公子你有所不知,今年南方多雨,茶叶欠收,到的货色也都比往年口味差得明显,原本积攒的几个熟客也都不来了,我们实在是艰难度日。别说租子,我这一家老小下个月的饭钱都不知在哪儿呢。”
我忍不住插嘴道:“货色差你还买?”
还没等姚老板回答,秦菀说:“像茶叶这种生意,契约自然是一早签下,不是能临时反悔的。”
姚老板点头,说:“这位秦小姐是行家,茶叶生意都是期货,到头来好坏各由天命。”
原来如此,我忍不住看了看秦菀,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时,姚老板的儿子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他母亲,端了好些茶点馃子,我们起身道谢后大家坐下,喝了一壶茶,聊了一会儿天,最后结果是从前的租子不算,阿哥又格外免了他们一个月的租子,若是到期再不见生意好转,他们便打算关了茶馆退租。
我和秦菀回到车上,秦菀忍不住掀开轿帘问骑行的阿哥:“阿哥,你这不仅租子没收到,下月若姚家退租,店铺岂不是更要空关了吗?”
阿哥答:“那总不能逼人把饭钱交出来吧?下个月再说下个月的话吧,兴许到时候生意好了也未可知。”
秦菀放下轿帘说:“我们在那里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有几个客人进出?能好才怪。”还好她这话说的声音低,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不过扪心自问,我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阿哥将我和秦菀送到家,就预备回小秦府。正要走,又折回来,叫住已经进了门的我,问:“明日去我那儿不?”
我问:“明日有好玩的?”
阿哥说:“倒也没什么好玩的,明日我与几个好友约了叙话——是项兄让我叫你一道去,他近日得了一味新药,治你上回的腿伤最好。”
项扶苏?我心中一动,他舔舐沾了我的血的手指的样子浮上心头。说起来之前是他一直拒我于千里,不过今日阿哥这话,我怎么觉得透着什么阴谋似的?
我一扬头:“那点子皮肉伤也值得小题大做?早好了!”说完甩袖就走。阿哥在后追问:“那你明日倒是来也不来?”
“不来!”我大步流星地走回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