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太过突然,身上的衣服又变得死沉,饶是我水性甚好,也吃了几口水,沉浮了几下,还没等我缓过来闭气上浮,只听水面上“扑通”一声,是项扶苏跳下来了。
他才入水就看见了我,我们俩在水下打了个照面,我对他做了个“没事”的手势,他放下心来,对我做了个“向上”的手势,我们俩一起往水面游去。没想到才踩了几下水,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直往水下沉去。
我急忙向他游去,他示意自己的腿抽筋了,又向我挥手,让我快自己上去。这怎么可能,我用尽全力拉着他,他也尽量用另一只手滑水,这样两个人牵牵绊绊,筋疲力尽,才终于爬回到岸上。
项扶苏咳嗽出了几口水,喘着气说:“对……对不住,我早该想到你随你阿哥,水性自然是好的,反倒给你添麻烦了。”
我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视线往下,突然发现自己的素白色外衫湿了,隐隐透出里面粉红色的襦衣,惊叫一声,正不知怎么办,身侧的项扶苏挣扎着将外衫脱了下来,递给我:“把这个穿上,别受了凉。”
大家都是湿的,多穿一件少穿一件,其实和受不受凉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的外衫是深蓝色的,好歹比我的素白外衫遮蔽性好一些,我赶紧接过穿在自己的外衫外面,拿湿帕子齐腰系了。
我们又对坐着喘了一会儿气,终于觉得好些,相对一看,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只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滑稽。他问:“你落水之前喊的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问,我的记忆和落水之前对接起来,又羞又恼,故意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到的?”
他倒是一脸坦然:“我今日约了你阿哥,到的早了,就来湖边走走。”
“你走走,怎么走到那边去了,那里明明是一条死路!”我委实有些气急败坏、强词夺理。
“那院墙有一支桂花伸出来,香气袭人,我便循香而去。谁知刚走过去,你便与那位公子一起过来了。我不便照面,又走不出去,只得在那里等着。”他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