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别告诉我。”周渺情绪开朗,笑容满面,亮了亮手中不知何时藏的小刀片。
男主人与女主人心底瞬间浮出不安。男主人滴溜溜的眼珠滚了两圈,猛然有了一些两袖空空的不安。
“——别!!”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周渺边带着那种任谁都会生出好感的笑容,边将刀片一端深深没入干干净净的手臂,不断向下移动剌出一条血红的口子。
头发发麻……紧接着炸开!
来自主宰者的压迫,攥紧了怪物们的命门,只消再用力一点点,便会顷刻化为齑粉。
那是出自魂魄深处的恐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恐惧。
与此同时,周渺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快速愈合。
手臂光洁得仿佛方才一切皆是梦幻,可男女主人瘫痪在地,鬼身心残存着命门堪堪被摧毁的后悸。
周渺的萝莉裙上只留下痕迹斑斑的血液,甚至颜色仍然鲜红异常。
“我都告诉你!”嘶哑,拼命喊出声。
周渺平淡地看着愈合的伤口,又展现笑容朝向掉下水晶灯的女主人道:“说。”
脑壳里全是小电流,全是时元毁人神智的手段。
故事不太长,但因为人性复杂,所以真相来得也荒唐。
通关任务:找到真正的杀死男主人的凶手。
可若死亡的男主人并非这座城堡真正的男爵呢?一般来说,在这样荒诞的背景下出现了这样荒谬的假设,就已百分之九十九确保是真实的。余下的百分之一不重要。
所以女主人给的任务,从来是找到杀死男主人的真凶,而不是杀死男爵的真凶。
按理说,这会有什么区别吗?
女主人心中,天差地别。
是她。女主人,贪恋美色,贬谪了自己丈夫,囚禁了借宿的旅人,发展这畸形的爱意。
“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听我的话?”女主人真诚地低下头颅拜托床上铐住的男人,“我这样爱着你,怎么可能害你。”
掰开他倔强的嘴,生生强行灌下了那碗黑漆漆的汤。
第一次两个陌生的人有了关系。第一次,也是永永久久地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丝线占据爱人的躯体,把他变成了如我一样的怪物。
而我看厌了的男爵,他自愿去做一个小小的花匠,说终有一天会种出能令我回心转意的花。
我嗤之以鼻。
城堡外的一天一夜四季,绚烂的星空消失消失、再出现出现,我度过了美好幸福的一天又一天。无人打扰的生活里,我是时间的女王。
可某天,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我与他的房间(明令禁止,任何时刻进入)我呵责的严厉话还未出口。
“主人不好了!男主人的弟弟找上门。”
也是,管家总是很得我的心,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她大概也不会贸然闯入。
“不急。”从顶楼的看台往下望,这弟弟亦是俊美但差于哥哥,我冷静地想了想,忽然冒出个绝妙想法,“医生在吗?”我问。
“啊?”很显然,管家被我问愣了。
“她在,主人。”很快,管家便毕恭毕敬答。(我就喜欢她这一点)
前几天医生还在恳切地请求我放她离开,这下,城堡会越来越热闹,“安排医生去接待弟弟。”我吩咐道。
“另外,把这个贴上医生后脖颈,再为来客上一碗珍贵的汤。”我摊开手掌,一枚小小的圆片。
管家很顺利地完成所有任务,事情也如我的预期有条不紊地发展。
却不料这是往后一切的因,种出了我无法预料和接受的果。
他死了。中毒死的。
据说……那毒药是给我准备的。
我逮住了下毒的女仆,抽尽她的筋,扒下整张人皮烘烤,肉暴露在空气中溃烂,不留生命的全部手段却被我用丝线吊住弥留。她永远不会死,在我这贵宾的待遇一件少不了。
我把玩着我的刑具,笑眯眯靠近女仆时,她气若游丝,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两句——“他误食了你该吃的食物。”
“他替你走了你该走的路。”
堵得我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