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言之后,6号、5号玩家都表示相信,会跟票出8。
4号玩家澄清了自身不是情侣,同时在发言中踩了12号玩家、2号玩家,也表示投8。
他踩12号玩家的理由和程禹先前的分析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主要疑点就在于她对通灵问题的选择。
3号玩家的发言有一点不一样,他说:“8号玩家,好像没有团队啊。全场都信7,都说跟着7的手投票,可是这个游戏里预言家向来都是孤独的,狼人才有支撑。如果8是狼,谁是他的狼同伴呢?
相对中立的10号玩家我们全场都认她好人,就还剩下一个弃票的2号玩家,也凑不齐三狼啊。你们不用说我是狼,我可是给7号投过警徽票的,只是现在8号也跳了预言家,全场跟没听见一样还一头偏信,明显是出了问题。
我这票先待定,可能会举到7头上,好人也都再想一想吧。过。”
2号发言的时候还是先扯出了一个微笑:“首先,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一个逻辑,两轮弃票,我一定是个单身的好人。其实这么说来挺卑鄙的吧,我想让大家认下我的好人身份,弃票是一种表水,证明我没有团队。
因为狼人和第三方阵营都一定会给他们认识的人投票,确保自己这一方有优势,我谁也不认识,确实投不出手呢。
至于身份的话,我是一张普通村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不是白痴也不是盗贼,就这样吧,这一轮我会行使投票权利的,至于投谁,目前还没确定。过。”
祝容看了程禹一眼,启唇道:“民,投8,过。”
“……”
一共说了四个字,连木偶的沙漏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的12号玩家更是有些措手不及,肉眼可见地结巴了一下:“我,我呃,我这一轮会投8,暂时信7是预言家。刚才4号玩家发言踩了我,我这里对话4号玩家,我的身份你踩不动,你是什么身份呢,有就跳出来,未必比我高。过。”
“全场发言完毕,警长来归票吧!”木偶做了托脸的动作,转过来看着他。
“投8,警徽流24不变。”程禹道。
“投票倒计时——三!二!一!”木偶转了个圈,兴奋道,“6.5比4,8号玩家被放逐出局!太好啦,又能看到行刑啦!”
本轮9号玩家弃票。
2,3,8,10把票投给了程禹。
1,4,5,6,7,12把票投给了8号玩家。
这次程禹对2号玩家的异常票已经不再稀奇。
也许他是有自己的考量,想要在后期更好地藏身份。
虽然他冥冥中觉得2号的不配合不仅仅是这一个原因导致的。
8号玩家面如死灰,突然弹跳起身,对全场喊道:“我是预言家,你们这群人把我一个预言家投死在白天,好人就不配赢!1,7,12这明显的三匹铁狼,看不出来你们活该输!”
程禹听着他的话,再次坚定了一个想法:眼前这整个桌上的人都是古怪的狼人杀玩家,但未必是死亡游戏玩家。
换而言之,他们中的大多数大概只是这个世界里参与竞争的NPC,否则他很难相信还有其他和祝容一样靠运气和神秘力量一路来到第五场的玩家。
再直接一点,他觉得8号没有脑子。
输赢是凭阵营来算的,关键的遗言环节他不试图力挽狂澜,尽力向好人传达最后的信息,只顾发泄自身被冤枉的不满情绪,实在是非常糟糕的应对方式。
“哇,很真情实感的遗言呢!”木偶鼓了鼓掌,偏头道,“说完了吧,嘻嘻,没说完我也听腻了!放逐时间到——”
随着它拖长的尾音,8号玩家突然被椅子上伸出的无数只又细又长的手按了回去,而后面对着外界的椅背上逐渐形成一张有着眼睛和嘴巴的扭曲面孔,四条椅子腿也突然变成了人腿模样,仿佛化成了一个畸形的椅子拟人玩偶,把坐在上面的真正的人整个托了起来。
它像一个衔着猎物的野兽般开始奔跑,直接冲出了房间。
大门为它打开,外面灰白的天空与死白的雪地暴露于视野中。
明明是白天,天上却挂着一轮亮白的满月。它悬挂在天空中央,如同一块冰冷的银盾,散发出独特而阴郁的光辉。
……竟然不是木偶口中不断提到的新月,而是满月。
三种层次的白渲染出一种铺天盖地的压抑与萧瑟。
而视野尽头有一颗巨大的枯树,它的粗糙与腐败更加重了环境的阴冷。
树干呈漆黑色,仿佛被烈火燃烧过一般。而树根扭曲成奇异的形状,有的还向外延伸,如同埋伏在雪地中的长蛇。
木偶抬手招呼起所有人,它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长长的鼻子,欢脱道:“走呀,一起去看看8号玩家的放逐过程呀!走出这栋房子也不会有事的。”
说完它第一个跳下桌子,追着扛着8号玩家跑远的凳子去了雪地。
小小的身体淹没在厚白的雪中,变成了一道划痕。
几名玩家下意识地就要跟上。
“别去。”程禹出言阻拦。
他说得已经够快了,可是总有冒失的人动作不过大脑。
“啊啊啊!好痛,我的脚!”
最先跑到门口的9号玩家惨叫一声,被旁边搭把手的10号玩家慌乱扶住向内拉扯,才没有整个人都扑出去。
他踏过门槛的那只脚掌,竟然直接被雪地腐蚀成了骨头!
其他人通通被震慑住,还没离开椅子的人僵直不动,而走到门边的人赶紧白着脸跑远。
——长鼻子的木偶,会说谎啊。
程禹从见到这个木偶起,就暗自提防着。
它作为法官宣读规则主持局面时,全程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那么这最后一句号召,很可能就是谎言。
果不其然,如果9号玩家冲得再快一点,第一天白天直接就会死两个人了。
扶着小腿倒在地上的9号玩家痛苦的呻.吟和遥远的枯树下8号玩家撕心裂肺的呐喊相互呼应。
只见巨树身上好像开了一个深渊大口,被送去放逐的8号玩家直接被它吞入口中,还剩下半个不停扭动的身子在外挣扎。
好在隔得够远,更血腥一些的细节他们看不见。
程禹注意到枯树的树枝微微颤动,好像在吞食中焕发了些许的生机。
他收回视线,第一个离开了圆桌。
“好吧,第一天过去了,各位玩家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你们不能在自由活动时间聊起任何关于游戏本质的话题——准确来讲,你们彼此间必须保持孤立。”
一个慢吞吞的茶壶肚小人沿着墙边走向大门,费力将门关上,它扶着肚子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茶壶嘴的位置飘出一口白汽。
“忘记你们的身份与阵营,忘记夜晚的紧绷与白日的对峙,享受难得的片刻宁静吧……一定,不许和其他人互动,否则,代价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程禹听着身后新的规则,步履不停地去到了三楼。
他想看看11号玩家的房间里是否那残留有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有他举动在先,其他人也各自保持着距离离开了大厅,只剩下靠在门栏上平复喘息的茶壶肚小人缓缓道:“还没说完呢……当然,孤立原则对情侣除外。一对相爱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会忍不住凑到一起的……面临制.裁时,只要出示一个吻证明爱意即可……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