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地府黄泉路常有幽冥蝶徘徊,其色为青,鬼魅虚离,它们出现人间,往往是带着亡人的寄语,所以青翼蝶也被人称为幽冥信使。”
他将手松开,那只蝴蝶闪烁着青色蝶翼,挣脱掌心,飞入无边花田。
“道友信吗?”
曲折柳忽地转头朝柳琢光发问。
柳琢光:“不信。”
曲折柳轻笑一声:“我也不信。”
至少此刻,她们是不信的。
“这些蝴蝶出现的异常,活得也异常,一定是有什么吸引着它们,维持着它们。”
“我会去查。”
“不。”曲折柳摇头,不知为何,柳琢光竟觉得这含笑的人,声线偏冷,“她们已经盯上你了,你的一举一动,会被无数只眼睛注视,这件事,由我来做。”
柳琢光皱眉,摆明不是很信任他。
曲折柳浅笑:“今夜回去,道友大可联系明澈,认证我的身份,柳道友,我不会害你。”
他如此说道。
这夜,柳琢光悄无声息回到了屋子,望着屋内床榻上安睡的傀儡,抬手撤去。
她坐在桌边,灵力四下探查,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块刻有“太衍”字样的木牌,接着以指为刃,划破指腹,血色融入木牌的瞬间,化作一道微弱的明光。
见明光倏现,柳琢光眼皮微抬,快速画出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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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一轮明月寒照太衍。
左取案方做完师尊留下的课业,顺着山路正要回自己的院子,便见一身苍蓝袍的男子静静伫立在不远处的地方,左取案捧着刚炼制好的法器,心存疑惑,顿了顿脚步,见男子眼眸看过来,他心下直觉不妙,急忙转身,却听见男子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左取案。”
左取案无奈抚了抚额头,接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现,面上显露出夸张的错愕。
“哎呀,这不是秦暮山,秦师兄吗,我记得今天是你值班啊,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戒律堂吗?怎么大驾光临来我器峰,是来找我师兄还是师尊,我这就为你去叫他们!”
说着,又要转身溜走。
秦暮山一袭苍蓝衣袍,唇角轻扬:“没有,我是来找你的,左取案。”
左取案心知今天这是逃不了了,转过头面色一变,嘴皮子快速秃噜出一大段话:“怎么了?大晚上还让我干活啊,不是你们戒律堂是没人了吗,怎么天天还得来我们器峰抓苦力,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起来说,知不知道我刚……”
“柳师姐来信了。”
刹那间,左取案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话语,将盘旋唇角的话咽了回去,神色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路师姐身死。”
左取案嘴唇翕动,半晌才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叹息,小声说:“这件事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如今可能也就只有柳师姐还不知道吧。”
“柳师姐传信,说路师姐的死或有蹊跷,她将暂且停留人界一段时间,彻查清楚后,带路师姐回来。”
明月依旧,可人心已然不同。
“小师姐的性子说出这番话到也不奇怪。”沉默了半天,左取案皱着眉继续开口:“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丹峰长老在任务堂设了委托。”
左取案还有些不明:“什么?”
秦暮山眼神坦然:“我接了。”
左取案瞪大了眼睛,心中忽地不对,于是谨慎追问:“嘶,什么委托?”
他知道,丹峰长老的委托绝对是和路师姐有关,否则秦暮山也不至于在前面铺垫那么久。
秦暮山微微一笑,左取案心头一凉,明月下,他清楚地看见,那一身苍蓝衣袍,宛如谪仙的男子垂下眼睫,似笑非笑着,而后开口。
“将路师姐的尸骨安然带回,我报了你和我,两个名字。”
左取案倒吸一口凉气,手指霎时指向几步之遥处,那含笑着眼眸如星的俊逸男子,嗓音狠狠颤抖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道。
“你你你……这不是小师姐的任务吗!你凑什么热闹?”
秦暮山笑而不语,只是挑眉,宛如无声在说。
你奈我何。
“你……”左取案憋屈地收回手指。
的确奈何不了。
见他如此,秦暮山叹了口气道:“小师姐还有旁的事需要去做,何况,路师姐在时,对我们这群师弟也是颇为关照,如今只是要将她带回家,也算我们这群做师弟的一番回报了。”
“还有谁?”左取案抿了抿唇,闷闷出声。
这次任务,绝不可能只有他们这两个器峰和阵峰的弟子,势必还有……丹峰。
“丹峰乔师妹和宋师妹。”
路长晴性情至善。
对于丹峰大多数弟子来说,入门后,一步一步领着她们走入仙途的,并非是身为师尊的丹峰长老,而是为人温和谦逊的大师姐。
路长晴,这个名字本该矗立在太衍宗的大殿,与太衍丹峰并立,随着太衍宗的盛名传遍修仙界。
可惜……世事难料。
“除了带回来,没有别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