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尔西娅盯着这个新来的倒霉蛋:“你是谁?怎么被宋知弦抓进来的?”
阿尔西娅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反观易寻歌,她就精力充沛:“你不停地打扫,不累吗?”
这个女仆已经在宋知弦家工作一个礼拜了,易寻歌觉得让一个独眼缺手指的瘸子戴着项圈干这么多活,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西琳一声不吭地继续打扫地下室。
“你穿的这是什么?宋知弦也太变.态了。”阿尔西娅嫌弃极了。
“住口!”易寻歌很不满。
易寻歌和阿尔西娅天四目相对,关系却完全没有缓和,如今有了个新来的,她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和西琳搭话,但西琳厌恶天上城人,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两个人说。
她已经到了敌人的地盘上,如果宋知弦玩腻了女仆游戏,到时候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犹未可知。
她不怕死,怎样都好,如果是为了伊兰的话,痛苦和死亡等同于幸福和荣耀。
但这两个人一直在言语骚.扰她,阿尔西娅已经开始试图激怒她了:“小瞎子?小哑巴?小瘸子?”
西琳忍无可忍,抬起拖布杆,把拖布糊在了阿尔西娅脸上。
阿尔西娅没想到西琳会使用如此有侮辱性的攻击手段,她吱哇乱叫起来,愤怒地咒骂西琳。
因为残疾,西琳只能留在后方,目送着大家前仆后继地投入作战,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天上城人发动实质攻击。
这一刻,过去经历的种种,失业的彷徨与无助、加班到晕倒却被主管责骂无能的疲惫与悲哀、身体被残害至残疾的绝望与煎熬、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战友们在前线受伤甚至死亡的无助与悲痛、心爱的人被俘后日复一日的担忧和恐慌……全部涌了上来。
她愤怒地挥舞拖布杆,给阿尔西娅和易寻歌一人送了一个拖布糊脸。
“怎么还打我?”易寻歌大叫:“我又没说难听的话!”
“打的就是你们!”西琳把拖布杆挥得虎虎生风,对着二人又发起了拖布攻击:“你们这些恶魔!”
“什么恶魔啊你这疯子!”阿尔西娅有轻微洁癖,拖布这么脏的东西糊在她精心呵护的漂亮脸蛋上,她几乎崩溃了:“哪来的神经病!”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易寻歌只有一只手被铐住,比阿尔西娅灵活很多,她左躲右躲,试图和西琳交流。
西琳又对着二人一人糊了一拖布,易寻歌见交流不成,出言威胁:“你再打我我就告诉阿弦!”
西琳这才停手,仅剩的那只眼睛看她们的眼神满是怨恨。
“这是什么眼神……”阿尔西娅低声抱怨。
西琳没有理睬她,低下头继续打扫起来,她残疾而且瘦削,但干活非常麻利,不一会儿就打扫完了。
她给阿尔西娅喂了营养液,又给易寻歌扔了两瓶,才离开了地下室。
——
最高监狱最深处的长廊是安静的。
宋知弦的军靴踩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一直走到那间囚室的金属门外,她才停下。
“虹膜识别……权限通过——上午好,元帅。”
沉重坚固的金属门自动打开,冰冷的光迫不及待地沿着缝隙钻了进去。
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空间并不狭窄,却只有天花板中央设了电灯,灯光笼罩下,一个穿着灰色囚服的女人坐在囚室正中央。
她身形清瘦,显得囚服有些宽大,柔软的黑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个低马尾,肤色有些苍白,五官清秀柔和,眼睛是较浅的棕色,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她勾唇,对着宋知弦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宋知弦一眼就看到,她的左侧地板上堆着一个半人高的信封山,大多数都是粉红色的。
作为当今最有名气的万人迷,伊兰的容貌并不惊艳,淡淡的,只能说是耐看,是看着很舒服的,不会让人反感的长相。
她的声音也淡淡的,声线干净清润,莫名地让人能品出几分磁性。
“宋元帅,上午好。”
“拂晓的启明星,你也好,”宋知弦挑了挑眉:“介意我抢走你的椅子吗?”
囚室里只有伊兰坐着的那一张椅子。
若是别人,听到这种羞耻的称呼,又听到这样无厘头的要求,定然会脑子卡壳,但是伊兰没有。
她淡定依旧:“您请。”
“不愧是起义军领袖,果真大度。”不等伊兰起身,宋知弦就上前了。
伊兰仓促地站起来,她的屁股刚离开椅子还没完全站直身体,宋知弦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伊兰:“……”
她保持温柔:“宋元帅日理万机,想来很累了吧,我能理解的。”
“不,我一点都不累,”宋知弦抱臂:“只是不想看你坐着。”
伊兰只是微笑。
“西琳,认识吗?”宋知弦打开终端,把照片展示给伊兰:“为了救你,现在她在我手里。”
“宋元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宋知弦紧紧地盯着伊兰的脸,试图捕捉她的神态变化,但是她失败了,伊兰的表情毫无改变。
老狐狸。
“她说,只要我帮你,她什么都愿意做,杀了她也无所谓,还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