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礼看了一眼好奇地王晋,笑了一下道,“王大人,我与宋大人有话要说,可否请你暂避一下。”
王晋收住了看戏的眼神,“噢噢”了两声,拍了拍宋识的肩膀,道,“宋大人,那我在宫门外等你。”
宋识颔首。
见王晋走远了,宋识才不解出声,“杨大人找我何事?”
杨知礼的脸色涨得更红了,支支吾吾,问,“宋大人,第三场考试,能否请你不要参加?”
宋识皱眉,“为何?”
杨知礼没有解释,宋识从他的反应中也猜出一点,琢磨道,“大人是觉得只要第三场我不参加,公主就会选你为夫子了是吗?”
杨知礼被他戳破心思,脸色涨的更红了,他当然知道这个要求十分地让人不齿,但他实在是没有信心,他的考运一向很差,每当他高兴地时候便会成绩便会迅速滑坡,今日不就是一个例证吗?
他实在是太需要一个比赛来证明自己了,这场比赛他已经胜了一半了,还剩下另外一半的机会,他不敢赌。
“只要宋大人不参加第三场比赛,我可以给大人一些银子。”杨知礼有些着急地说道,“反正宋大人你来选夫子,不就是看重公主夫子的俸禄高吗?”
“俸禄高?”宋识不解。
他当初是为了能跟周明月搭上话才急忙来报名参加比赛的,连比赛规则都是考前临时打听到的,其他的事情,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公主夫子的职位俸禄很高吗?”宋识喃喃。
“当然!只要能成为明月公主的夫子,每月俸禄一百银,其他皇子的夫子也不过八十银。”
本朝三品大员的俸禄一个月也不过五十银,而只是为明月公主授课,一个月便可有这么多的俸禄,如此看来,确实不错。
杨知礼对此事了解的比较清楚,见宋识不懂,便认真给他解释起来,“除了俸禄之外,平常皇后那里得了什么宝贝,总是不忘赏给周明月的夫子几个,为了就是表彰他用心教导公主了。更何况成了公主的夫子,在皇宫里,除了明月公主,其他的皇子对他都是恭敬有加的,不敢造次,更别说朝中的那些官员了。”
所以这么多人才都会抢着报名。
这样好的机会,又体面,又高薪的职位,谁会不喜欢呢?
比起苦哈哈地在一个位子上熬上十年八年的才能出头,这条路岂不是太好走了一些?
“若不是前面刘夫子的娘亲去世了,他不得不丁忧,他才不舍得放弃这个差事呢?”
“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
杨知礼点头,他看了一眼宋识身上粗糙的布料,忍不住问,“宋大人不也是这个原因才想攀上公主的吗?”
宋识一愣,很快摇了摇头,“不,我来参加是另有别的原因,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另外杨公子刚刚说得这个要求,恕宋某不能答应。”
杨知礼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但这么直白地被人拒绝,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宋大人可想清楚了,我们两个现在的胜率是五五开,下场也未必就是你赢。你若是嫌我给的东西太少了,我们还可以再谈,但下场你要是输了,这些东西可就都没有了。”
宋识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我参加比赛,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东西。若大人想拿这些东西来引诱我,是没有用的。下一场比赛,我也一定会参加,至于会不会胜出,那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杨知礼面上的不甘更浓了。
宋识又劝,“杨公子与其在这里劝我,倒不如抓紧时间复习,明天就要考试了。”
杨知礼脸色涨的有些红。
他是读书人,平日最是高傲,岂能不知道对自己没信心,私下让人放弃的行为有多不齿。
但他太需要这次机会了,成为明月公主的夫子,下半生只教书,却体面和尊贵都有了,再也不用考来考去,为每一次的考试担惊受怕,岂不美哉?
宋识看他这般放不下脸又不甘心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多提点了一句,“公主说下场考得是辩论,前阵子江南闹水患,公主很有可能以此为题。”
杨知礼惊讶地瞪大眼睛,每个考生在考前都会押题,这不例外,但宋识竟然肯把自己猜测的题目告诉他,不免心中思索,“宋大人莫不是在误导我,好让我复习的方向错了?”
杨知礼面上一会儿闪过挣扎,一会儿又犹豫,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想着王晋还在宫门口等着,宋识不愿在这里多停留,淡声道,“我还有事,告辞。”
杨知礼站在原地,看着宋识大步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