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燕公子一样面如冠玉吗?”
“还是如孙少爷般放荡不羁?”
“呃……”杜丽眼神漂移,向绾发侍女投去求救的目光。
“诸位散了吧,等下还有工作。”
绾发侍女出来打圆场,点名双辫侍女:“小璐你不是要去厨房吗?快赶不上新出炉的莲藕糯米了。”
“对哦!各位姐姐我走啦,再见。”
双辫侍女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人开头,侍女们不一会儿就各自离去,热闹的场所一下子安静下来。
青涯将视线放在还未离去的杜丽身上。
她想,她似乎找到突破口了。
她上前与杜丽搭话。
显然,郡丞也想到了办法,抢先一步开口:“姑娘你好。”
杜丽闻声转过头,看清郡丞的服饰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大人有何吩咐?”
“听闻姚寺丞还在招人手。这姑娘是我同乡,来国都谋生,我想让她先去姚寺丞处做个临时工,应应急。”
郡丞指着青涯道。
杜丽顺着他指的方向快速打量了一眼青涯,含笑道:“我正要去寻姚寺丞,两位请跟我来。”
语毕,杜丽率先迈步,带他们向东南方向走去。
路上。
郡丞边走边凑近青涯,小声解释道:“我听那杜丽姑娘的意思,虽然张洵不怎么用人,但侍女见他一面还是见得上的,姑娘你用侍女的身份混进去,见到他的概率肯定比递名帖求见高,而且不犯法。”
“我与姚寺丞有几分交情,你放心交给我,包让你应聘上。”
青涯点头:“我的想法与郡丞差不多,”
就在他们交头接耳时,杜丽忽想起了什么,放慢脚步等青涯与郡丞。
待至同行时,她嘱咐道:“人皇寿宴非同小可,一切事宜两年前便开始准备,可计划准备得再好,也赶不上变化。不是有使臣挑剔,要求增加人手伺候的;就是嫌弃环境不好另有住处,要派人跟着的;再有就是奇葩惹事,需要调遣护卫的。”
“如孙公子,前几日出去扮乞丐,骗了一个大汉几百两银子,还不止一次两次,后来在酒馆一掷千金被大汗撞见,一路追打至昌仪馆门口,不小心打伤了另一位路过的使臣,惹下大麻烦……昌仪馆四周巡逻的侍卫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两位与姚寺丞见面时一定注意言辞。她近来为处理这些事焦头烂额,火气特别大……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多担待。”
“好。”
青涯微笑着窥视郡丞,只见刚才信誓旦旦打包票的郡丞脸色一变。
不多时,三人走至一间官署。
官署的门楣上虽未悬挂匾额,但其规模、檐顶的制式等诸多细节直观地体现出它的不同凡响。
他们走入官署,来到大厅。
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桌子左侧堆满簿子,右侧放置着一块花纹奇异的白石。一妇人坐在桌后,同站在桌前点头哈腰的皂衣男人说话。
听见脚步声,二人一致停下交谈,转面看向青涯三人。
杜丽上前作揖:“寺丞,昨日张洵大人又派我采购了些东西,我来报销。”
姚寺丞颔首:“辛苦了。宋主簿,领她去登记。”
皂衣男人闻言,冲杜丽微微一笑。
“姑娘随我来。”
二人离开后,姚寺丞凝望不请自来的郡丞和青涯,起身绕至厅中与郡丞问好:
“符郡丞,好久不见。我近来忙得很,不跟你弯弯绕绕,有事直说吧。”
“是是是,我不耽误寺丞时间,找你是因为……”
郡丞把对杜丽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姚寺丞听。
姚寺丞听完,一言不发,侧头打量青涯。
青涯丝毫不惧,用同样的眼神打量姚寺丞——
三四十岁的妇人,一袭青色方胜纹宫装,裙上是用银线绣成的白鹭图案。长发绾作双髻,斜插一根银凤钗。
她挑了挑眉:“姑娘的模样不像为生计发愁的人。”
“即使穿着粗布衣服,姑娘的言行举止、周身气度依旧胜过寻常人,又不似普通的富户或官宦人家的小姐……有几分修仙之人的风范。确定是来当侍女,而不是怀有目的?”
姚寺丞说完,瞥了一眼郡丞。
郡丞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连忙解释:“你想多了,她就一普通人,绝不是什么修仙之人、官宦人家的小姐!你给个机会,我们保证不会闹幺蛾子。”
“你为她做担保?”姚寺丞道,“看在你我多年交情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是何居心,只要保证不闹出事来,我就给这个机会。”
“好,我为她担保,出了事我负责。”
郡丞咬咬牙,应了下来。
他一向说到做到,既然答应帮青涯混进去,自不会失约。
得到保证后,姚寺丞难得地温柔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有你这话我放心了。等通过考验,确定录用后,你们签字画押即可。”
郡丞惊讶:“什么考验?我都担保了,怎么还有考验?”
姚寺丞无语,白了他一眼。
“昌仪馆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最基础的几项考核,比如表演拿手绝活总要有吧,我都给你开后门了,免去这些不成问题,但有一个程序是万万不能免的。”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长桌右侧的白石:“寿考石,你们应该认识。考验很简单,姑娘把手放上去,测一测寿命,若是不过线,便通过了考验。”
青涯记得,虞敏同她说过寿考石,不想竟在此处见到了实物。
作为不属于这一修炼体系的隐世之人,青涯很好奇,寿考石对她有用吗?
“测一测当然没问题。”青涯说。但她非贸然行事之徒,行动前一定问清楚,“不知寺丞说的‘线’是指?”
“凡人寿百岁,点睛境者寿两百,超过两百岁者不收,明白了吗?”
青涯点头:“多谢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