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生或许一开始是被人给予期待的,但中间经历了恩怨是非,出的不少差错,到最后只剩下母亲在他三岁生日时哭喊出的那句——我就不该生下他。
那是她最狼狈的时刻,因为有人对她说,韶言长得真像她。
韶言已经不记得那时的场景但那句话却是如何也忘却不掉的。
他很自私,他不愿再活在仇视的环境下乖乖地去到奶奶家,他又因为渴望获得母亲的关注回到英国,想要看到他人为他盛装出席而拼命学习,想要韶栩的关心照顾所以从不注意自己身体,想要几个甚至一个也好的真正的朋友便一直不拒绝卜哲。
这么想来,自己和怨恨亲生孩子的母亲也差不多。
——
韶言一行人没有在法国待多久就回来了,韶轻没有和他们一块而是直接去了英国找魏女士battle了。
韶轻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她睡的房间本来就是用来当杂物间的,因为柏千的突然加入才会收拾成一个房间,可现在韶轻离开了 ,柏千也已经一个多月没能联系上,韶言将柏千的东西收拾到了杂物间,只是堆起来了而已。
这就像一场戏剧,戏幕落下演员便要回到本来的生活。
韶言本就不想成为明星,便成了幕后投资人,无聊了才找一部戏演个小配角;卜哲不再跟在他身旁,他跟着经纪人的安排拍着戏,然后领奖;韶纪回去总部继续为养活一大家子人而努力;韶栩按部就班地工作,并找了个时间带着妻子元萱去了趟临开祭拜了林羽。
依然联系不上柏千,连今年的最佳男演员奖都是找人代领的。
不过韶言在一个难得早起的早上去到顾老板那吃完早饭后并逛完附近的菜市场往家走的时候,在小区院里碰到了柏千。
那时他穿的极严实,一身黑衣,口罩拉下来一半,蹲在张妍小朋友的前面拿着根棒棒糖,还贱兮兮地晃着,而张妍小朋友就像是有韶言雷达一般在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外加一棵树的阻挡下敏锐地察觉到韶言的存在,并抛下柏千向他跑来,边跑边喊,“小老师,大千欺负我,不给我糖吃!”
韶言也没办法再躲着,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张妍此时已经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抬着头用那闪闪发光的双眼一会看看他一会看向柏千手上的糖。
柏千这时也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也是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将手上的糖递给了张妍。
两人极为尴尬,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张妍现在处在两人中间,作为气氛查询大师早已意识到不对,她道:“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两人:“嗯?”
张妍一边拆着棒棒糖的糖纸,一边说道:“我们班上的王佳莹和刘凯吵架的时候跟你们一样,都是不看对方然后抠手。”
偷摸抠手的两人:“……”
“好了,给你们糖。”张妍从自己的羽绒服兜里摸出两块糖一个放在韶言手中一个给柏千,“你们和好吧。”
最为经典的瑞士糖摆在韶言手中,他小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给他尝过一块,不过他不喜欢吃糖,就没再吃过了。
他手中的是菠萝味,柏千的是草莓味,这该死的红配绿。
张妍也没兴趣看着他们两人干瞪眼便走了,韶言无声叹了口气,揉了揉后脖颈,拿着刚买的橘子抬脚往前迈。
柏千握紧那只拿着糖的手,他埋着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前些日子一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韶言,人家一片赤忱跟自己做朋友,结果自己一直在算计对方,自己为什么回来啊?
他正苦恼着,突然感觉到一股撞击在他的手臂上,柏千顺着看过去,一个装着橘子的袋子,再一看拿着袋子的人是韶言。
“嗯?”
“拿着啊,寄人篱下还没点眼力见。”
韶言说完看也没看柏千就将袋子塞给了柏千,等柏千反应过来韶言已经走远了,他抱着那个袋子有些愣,随即快走两步赶上了韶言。
柏千再次回到那个房子居然已经过了近三个月,而且过了三个月这里居然一点没变,他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摆的多肉盆栽,感慨了句,“它居然还活着。”
韶言进了趟卧室又向柏千拋了个东西过去,柏千伸手一接,一看,是个钥匙和瑞士糖,他有些疑惑,看向韶言。
对方道:“轻走了后,我就把你的东西搬到那个房间了,然后怕丢就给它锁上了。”
他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多肉,继续道:“我不吃糖,给你了。”
韶言端着那盆多肉,左右看着, 正思考着要不要再买两盆活物回来,给这间屋子增添点生气时,就听到柏千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把房费补上就行了。”
柏千轻笑了声,一巴掌拍到韶言肩上,“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韶言就被一阵炸裂的敲门声吵醒,他顶着起床气一打开卧室门时刚巧碰到柏千也气呼呼地走出来,就这样两个怨气暴涨的人打开了大门。
两人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到张妍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但奇怪的是粉红色的衣服上有血深颜色的污渍,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问,张妍就急忙喊道:“小老师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