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比我想的严重好多……
那我学着多给他安全感,多依靠他吧
付泽铭的名字突兀地出现在她手机上,竟比节目组的紧急通知更让余遇芋心慌。
付泽铭:【我们去吃什么?】
付泽铭发这条消息是19:03,那时她还在赶往咖啡厅的出租车上。
!
现在已经19:37了,完蛋了,手机险些滑落杯沿,余遇芋慌忙扶住,指尖迅速打出一句话。
余遇芋:【不好意思,我今天突发状况】
付泽铭许是觉得打字不方便,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付泽铭:“喂?那这饭还吃不吃啊?”
付泽铭的声音裹着夜风的凉意,却让余遇芋后背沁出冷汗,她窘然:“吃,顾淮颀和你在一起吗?”
付泽铭:“顾淮颀?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而且我根本没联系上他……”
付泽铭这话,是什么意思?和她在一起?顾淮颀难道没先去找付泽铭,她回家那会儿……
!
难道说,当时顾淮颀在家!
余遇芋心开始不正常地加速起来,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什么了。
“付总……我突然有事,今晚怕是赶不过去了,改日我亲自登门送你去吃饭。”说这句话时,余遇芋的声音打着颤,舌尖却比思绪更快一步。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付泽铭的叹息混着电流声传来……后续他说了什么,余遇芋也只是胡乱应了两声,完全没将付泽铭的话听进去。
匆匆挂断电话后,指尖颤抖着打了一辆回顾淮颀家的车。
从卡座到门口,不过短短二十步路,可余遇芋却觉得这段路无比艰难,差点没走过去。
车内,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余遇芋焦急又担忧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苍白。她又开始机械地拨打电话,这次更为焦急。
终于,车子停在了顾淮颀家楼下。余遇芋顾不上和司机道谢,便匆匆下了车,一路小跑着直奔顾淮颀家。
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静谧得有些可怕,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余遇芋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慌乱地摸索着墙壁,手指触到开关的那一刻,用力按了下去。
灯光瞬间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却让她心中的担忧更甚。
“淮淮?”她轻声呼唤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这一次,她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找,而是径直朝着顾淮颀的音乐工作室奔去。那是他最常待的地方……
她快步走到工作室门前,双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拉,可门却纹丝不动,像是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她与顾淮颀隔开。
“淮淮!”她焦急地拍打着门,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杂乱的呼吸声与急促的敲门声交错在一起,在屋内格外响亮。
“呃哼……”
就在疯狂拍门的拍门声中,余遇芋还是听见了从门后传来的细碎闷哼声。
敲门的手霎时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迟迟不敢放下来。
“淮淮?”她轻轻喊了一声,声音中混着明显的试探,像是怕惊扰了门后那个让她牵挂不已的人。
可心中的担忧终究还是战胜了一切,她终是忍不住又敲起门来,“淮淮,我回来了,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门的另一边,又传来顾淮颀隐忍的声音,像是在忍受什么疼痛,又像是在受什么折磨。
好半晌,终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沉闷而缓慢,很久很久……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可门却迟迟未开,好似顾淮颀只是将锁打开就花费了他所有精力,再也没有力气将门推开了。
几乎是在听见门锁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余遇芋就像是一只离弦的箭,迅速按下把手,将门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砸了过来,她右腿向后移了一小步,用力稳住身形,双手本能地托住顾淮颀倾倒下来的身影。
当手触及到他的身体时,一股湿润感传来,她一惊,抬头望向靠在她肩侧的顾淮颀的脸颊。
只见顾淮颀鬓角、下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混杂着晶莹的碎光。他的姿势十分别扭,左手紧紧捂住右手,整个人像是一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树,倒在余遇芋怀里也没有变换过姿势,不肯将手放开。
余遇芋慢慢转变姿势,将顾淮颀一步一步小心拉到沙发上坐下。她双手捧住顾淮颀苍白的脸颊,迫使他与自己对视。那双涣散的瞳孔里满是痛苦和疲惫,她轻轻晃了晃他的头,似在提醒他,她回来了。
见顾淮颀那双无神的眼眸,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有了焦点,余遇芋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她赶忙快步走向浴室,迅速从毛巾架上取下顾淮颀常用的那条毛巾。
回到顾淮颀身边,她单膝跪在沙发旁,一点点替他吸干那些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的汗珠。
顾淮颀依旧眉头锁着,他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唇色泛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色,偶尔因疼痛而微微抽动,却又迅速被强行压下,连一丝痛苦的呻吟都不愿泄露。整个人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克制,青筋凸起的左手始终按着右手腕。
余遇芋只是鞋匆匆一瞥,心中便大致有了猜测,却佯装不知。她不动声色将他的右手拉到掌心,拇指指腹带着温热的力度,轻柔地打圈按摩,“怎么了?”
她大大的眼睛盯着顾淮颀,还是那副“只要你说,我就在”的鉴定模样,似乎能将人溺毙在那片温柔里。
仅是一秒,顾淮颀便狼狈地移开视线。额间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她右手虎口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微微颤抖着。
余遇芋微微张嘴,不发声音地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将顾淮颀的右手移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揉搓着,慢慢缓解他的疼痛。她垂下头,凝视着自己和他交叠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垂首时几缕发丝垂落,扫过顾淮颀手背激起细小的战栗,痒痒的。
不知就这样无言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顾淮颀有些苍无的声音:“你好像宁愿生病也不愿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