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呀!
不过……有一件很开心的事抵过所有烦恼
反观余遇芋和杨若竹,在这尴尬的氛围中,倒像是这里面最镇定的两人。可细细瞧去,她们其实也是完完全全僵住了,是那种没有表情的僵硬。
“原来,你们让我先过来,是怕我知道这小妮子要来,怕出什么事,故意的吧。”
说完,严吟突然冷笑起来,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
“笑话,今天我到要看看谁是江家的人,谁又是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
严吟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将余遇芋、奶奶和她自己摆在一起比较。可严吟嫁给了江望,奶奶也嫁给了爷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怎么算也都是江家的人。至于余遇芋……
她从来都不是。
“你们不是怕吗?那我就要让你们怕!这桌上,有我没她,有……”
严吟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
“够了!”
就在严吟话没说完的时候,江之荣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喊,空气瞬间静默下来。
“还嫌我老头子活得不够长吗?”
其实就算江之荣打断了严吟的话,其余人都知道她后续会说什么。
后续是怎么样的,余遇芋也没心思去关注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心中满是尴尬,后来也没怎么吃,就陪着江之荣回到了之前的家里。
至于严吟去哪儿了,也许是去了杨若竹的家,又或许去了其他什么地方,总归和余遇芋没什么关系。
送江之荣回家后,余遇芋本来想直接离开的,可江之荣一直用那双宽厚的手拉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让她有些不忍拒绝。
江之荣满脸期待地说:“溢溢,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晚上爷爷送你回去。”
余遇芋移目落在江之荣那满是皱纹却依旧和蔼的脸上。细细算来,她确实已经许久未曾来看望爷爷了。
这么一待便待到了晚上,余遇芋今日在餐厅其实没吃多少东西,但此刻却觉得有些积食。她静默片刻,还是决定出门散步消食。
江之荣听闻,刚要起身陪她一同前往,这时,杨若竹突然开口:“爷爷,我和溢溢一起去吧。”
江之荣看着她们好半晌,想着姐妹俩好不容易能心平气和地聊聊天,自己跟着反倒不便,便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余遇芋不知道杨若竹为什么突然要跟过来,但她也懒得拒绝。
一路上,两人沉默地走着。
走到一棵树下,杨若竹突然开口:“都没和你一起好好散过步。”
余遇芋脚步一顿,低着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回应:“嗯。”
她和杨若竹似乎从来没真正走近过,小时候没有,如今长大了就更不会有了。
杨若竹继续开启话题:“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蓦地听见别人问自己最近怎么样,余遇芋有一瞬间的恍惚,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样的问话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顾淮颀的脸。
真奇怪,闪过的不是昨天不欢而散的夜晚,也不是近期她和他牵着手一刻也分不开的画面,而是她醉酒那晚,到现在还断断续续的记忆中,顾淮颀温柔地喊她“泡泡”。
就连余遇芋自己也没发现此刻她的笑多么发自内心,但杨若竹看到了。
杨若竹轻声笑了笑:“看来你最近很幸福。”
余遇芋笑容微微一滞。
其实不然,昨天她才和顾淮颀吵了架。
可……那算吵架吗?
而且这些余遇芋不打算和杨若竹说,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说,她依旧低垂下眼眸,没否认杨若竹的话,小声岔开话题:“你最近应该也不错吧。”
杨若竹愣了一下:“还行。”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很久,察觉到杨若竹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余遇芋才说:“你回去吧,我去买瓶水。”
“我陪你……”
“不用。”
杨若竹看了余遇芋片刻,点头往反方向走。
树下只剩下余遇芋一人,她其实也在犹豫现在要不要回顾淮颀家,可她能回哪儿去?顾淮颀到现在也没给她发信息!
她无声叹口气,站在树下望着月亮。
她想,月亮真的好难捂热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往回走,走到门外,不知是谁没把门关严,有一条窄窄的门缝。门内传来的谈话声因此尽数涌进她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