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珩颇为赞同般地点点头,“嗯,说的不错。”
陶镇:“……”
“我会让我的助理去办这件事的,”靳司珩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口,“所以我也希望,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当然。”
靳司珩迈腿就走,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身后陶镇又开口了:“靳司珩,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能为明棠做到这个份儿上,怎么,你还喜欢她?我很好奇啊,像你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真的会有心吗?”
陶镇恶意满满,细听之下,他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嫉妒。
靳司珩转过身,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手插进裤兜,回他:“我也好奇啊,像你这样的人,整天幻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累吗?”
陶镇一时语塞,脸色阴沉下来。
靳司珩并未过多停留,开门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空无一人,那位校领导不知道去了哪儿,靳司珩走回刚才他站过的位置,再往万昭年的病房里看,里面也空了,不见半个人影,连病床上的被子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未有人存在过。
靳司珩抬手扯了扯领带,停留片刻后便抬步沿着走廊往出口走。
关谨姝在出口等他。
不过她脸色有些难看。
靳司珩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下,双手插兜,语气平淡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关谨姝笑了笑,“在等你。”
靳司珩眉心微微蹙起,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而后点点头,继续往外面走,经过关谨姝身边时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只是顾及关谨姝穿着高跟鞋,他走路的步伐慢了些许。
关谨姝跟他并排往外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不经意问起:“我刚刚听黄主任说,你打算捐一栋实验楼?”
“嗯。”
靳司珩双手插兜,目视前方,领带被他扯乱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与他平静的神色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过往行人、学生频频回头看他们,但没人上前来打扰。
关谨姝一边微笑挥手一边问:“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靳司珩:“万洲集团一直有向学校、福利院捐款的传统,这并不突然。”
“……”关谨姝忽地停住脚步。
靳司珩回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为之,两人之间始终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他看向她的目光,也始终保持一种情绪,疏离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甚至每次跟她说话时头都不愿放低一些,与刚刚在那个女人面前弯下腰,放低姿态,温柔得
仿佛能滴水的语气大相径庭。
巨大的落差感让关谨姝心里很不舒服。
但她是关谨姝,二十多岁就获封影后的关谨姝,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捧,骄傲如她,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任何失态的表现。
关谨姝撩了下头发,唇畔笑意轻牵,“靳总,你说谎了。”
靳司珩平静无波的脸上蓦地荡起一丝涟漪,关谨姝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看见他的视线投向她身后,脸上刚要露出的笑意转瞬之间化为乌有,转变成另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的阴沉表情。
关谨姝似有所感,回头,果然看见了刚才的那个女人,她正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与面前的年轻男人交谈,身上还披着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校服。
只看了一会儿,关谨姝察觉到靳司珩的靠近,还未来得及扭头,靳司珩便越过她,径直走向了正在交流的两个人。
在说这边,檀颂一边应付男人的搭讪一边分神在手机上跟万昭年聊天。
半个小时前,那位学校领导到万昭年的病房里,跟她们说校方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还劝说她们去跟受害者道个歉,态度好点儿,说不定这事儿就过去了。
万昭年担心檀颂,所以即使痛恨陶镇,也不得不拉着檀颂出来,想着来学校超市买点儿水果去跟陶镇道歉。
两人脚步匆匆,刚到超市门口,迎面撞到一群刚下体育课的男生,男生们手里都拿着冰饮料,一个不稳,冰凉的瓶身砸在檀颂身上,里面的液体也流了她一身。
男生们觉得不好意思,就找了件干净的校服让她穿。从超市出来之后,万昭年又去厕所,让她在外面等,谁知道来了个男人,一开口直接就跟她要联系方式,檀颂礼貌拒绝后还不依不饶。
正烦着,从旁边传来一道男声:“阿檀。”
檀颂抬头,循着声音看去。
又是靳司珩。
年轻男人显然也认识他,双眼放光,立刻放弃纠缠檀颂,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靳司珩面前,巴结道:“靳总,您好,我是——”
他说话时,靳司珩一直看着檀颂,眸色深沉,眼底似有怀恋,也有令人胆寒的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