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悠长的叹息中,外联组现存唯一的狙击手眼神极速凝滞,双足发力,凭本能摆出了战斗姿态。
但那没什么用,进会议室的人都要交出自己的武器。
“把玛克大人请下去。”
一阵小小的纷乱后,黑衣保镖低眉垂眼清理好地板上的血迹,鞠躬后向门外走,并突兀地伸手,从波尔多酒的对面拖走另一个没有获得代号的成员。
艾伦讶异地瞪大眼睛,后仰远离这两个人。
第二个被拖走的人还有生息,所以他选择挣扎:“大、大人,我在财团上班,但玫瑰葡萄酒绑了我的妻——”
自动门隔绝了凄厉的哀求。
波本察觉室内的气氛再次凝固,抬眼笑道:“是的,玛克酒还找了同伴一起联络武器研发组的人,差点就让另一个逃脱制裁了呢。”
他说完话后,转头和乌城曦短暂地对上目光。
冰酒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寻常地料理了两个叛徒,而根本没发生会议前的那场谈话。
背叛的只有那个没有代号的财团员工。而乌城曦说员工可以保下,也能利用这个机会除掉不好掌控的人。
玛克酒是她在苏格兰之后招收的狙击手,确实忠心耿耿,却心狠手辣,并且还是琴酒培养过的人。
他作为真酒无可挑剔,但不巧遇上了一位身为假酒的上司。
间隙而已。
乌城曦拍拍手掌,示意众人来到下一环节。
“在朗姆不幸遇难,动物园也被歼灭后,我们的行动一直顺风顺水。”
乌丸莲耶在解除禁令后进入了神隐状态,仿佛真的在欣然等待一个从纷争中登顶的接班人。
抛开他不谈,朗姆一派覆灭后,冰酒的势力的确膨胀到了组织内无人可挡的地步,直到又遇上个君度和玫瑰葡萄酒,且一出场就带着瞭望人的光环。
“但是那位空降的君度酒……”优雅从容的语调忽而转冷,冰酒毫无温度地轻笑了一声,“借着做什么任务的名义,风头正盛啊。”
有人小心地接话,开口都不带喘气的:“只是群藏头露尾的东西,大人,我愿意马上去把昨晚传来的可疑名单上的人都杀——”
“不用了。”乌城曦看过去的目光里带着欣慰,而后摇头说,“组织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在我们预备着打一场时,条子们也在动作。”
安室透抄起手臂,神色轻蔑:“我手下的暗棋分别从东京和欧洲传回了线报,那群官方的机构之前就紧咬着我们不放,这次侦察到组织里的大动向,正要组建什么联合行动呢。”
朗姆埋在各地的内鬼多数都已经被暗中解决了,剩下的几个也是留下来钓鱼的。但在酒厂众人的眼中,他说这话十分有信服力。
茴香酒发言:“大人,我记得您说过,Boss在最后的那场电话会议里宣布,要让那些不知好歹的的组织和机构付出应有的代价,行动组那边应该已经有预案?”
外联组的代号成员对波本不怎么尊敬,这声大人自然不是喊他。
冰酒手上还把玩着处决玛克酒的□□,闻言颔首,侧脸旁的发丝如藤蔓轻摇:“我向Boss请示过,已经给琴酒发了通知,会协助他们近期针对官方的所有行动。”
行动组占据了组织里大半的武力人员,没那么迫切地需要其他部门的协助。但谁会管琴酒乐不乐意,有Boss的名头顶着,趁机抢功才重要。
负责外勤统筹的人说:“冰酒大人,要不要先在外给武器研发组添堵的人调回来?”
“调回来做什么?”波本故作惊讶地笑起来,“在外的人刚好能和武器研发组亲密交流、实时对接。”
他偏过头去,刚好对上乌城曦玩味的目光,便微笑地如同刚从丛林里采摘出的蜂蜜:“借着警告官方的机会,我有个请君度酒显露真身的计划。”
加湿器吐出微凉的水汽,安室透丢出一份陈旧的、和君度酒有关的档案。
牛皮袋上的封条显示档案来自神奈川的警局县警察本部。拿这份资料花费了哪些代价暂且不提,波本宣布他从中发现了君度酒的一处马脚,且已经好心通知给了方才被押走的那位财团员工。
常驻财团的成员们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又哑然压下。艾伦·史密斯倒是惊呼了一声,捧场地鼓起掌来。
“他背叛地恰到好处。”绿眼睛的女子任由波本占据会议的主导地位,一边展露自己的布置,一边驱策属下们行动。
只是成员们听令后会先到她面前鞠躬,而后面朝前小步退出房间。
芝华士最后一个接到去加拿大的命令,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才到自己是来当“杀鸡儆猴”的猴子的。
他离开会议室时小心地抬眼,见波本悠闲地起身拉开会议室的窗帘。
白日的阳光直晃晃刺入,乌城曦让靠背椅转了个圈,笑着对立在光芒里的波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