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写了很多字,她看着看着会觉得模糊,红彤彤的,英文字母和汉字纠缠着无法辨别。她起身去洗把脸,冰冷透骨的水扑在脸上后,身体无顿时法控制地抖了抖。
孟图南深吸口气继续吞服白色药片,然后再次坐回沙发上阅读邮件。
她快速浏览着,一目十行,待看完后也没有删,心想着滋事重大,怎么回复还真要徐老亲自回更合适。
她将东西重新藏好,简单洗漱后冷得直发抖。她有点怀念基地了,那里至少24小时供应热水,而这里却没有,想要热水得提暖水瓶徒步走到锅炉房去打,而锅炉房距离这个一层小平房至少500米。
没办法,这个一层小平房统共就五间房,最低都是副营才能住进来。身为军官,更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将锅炉房从战士们的宿舍楼边搬过来。
孟图南昏昏沉沉地钻进被窝,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脚趾触到被窝里既然有两个装着热水得盐水瓶,水已经温了,想必放了有段时间了。
她在闭眼前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很庆幸当时把备用钥匙给了严静姝,这个便宜嫂子做得多说得少,这么优秀,盛世哪里配得上?
籍借着这点暖意,孟图南这一觉睡得很沉,待醒来时竟已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外头已操练完解散了队伍,时不时传来女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和打闹声。
孟图南去给徐老打电话,希望能够见一面。
徐老很快意识到是因为什么事,当下激动地就要过来。
孟图南没有胃口,瞧见外头虽艳阳高照,但秃杆子的大树都被刮得折了腰,便哪里都不想去了。她翻出本子开始构思国防系统的底框,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待听到敲门声时,墙上的闹钟已指向了十。
她深吸口气,鼻子里始终有淡淡的铁锈味。
孟图南打开门,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她略侧过身将徐来让进来,又当着凌峥嵘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给徐老热水,自己也捧了一杯,心想着可能是橙色区太干了,鼻腔粘膜好了破破了好,反反复复地真折磨人。
徐老压根不想喝水,但他还是喝了一口,烫得直吸溜,一脸的急不可耐,“闺女啊,你叫我来是因为他吗?”
孟图南点头。
门外传来叩门声,孟图南皱着眉拉开,凌峥嵘被她明显不耐烦的神情弄得有点局促,“我……”
“守着门,谁也别放进来。”
孟图南不由分说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徐老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邮件的内容,直到孟图南为了防止被追踪强制罢了电话线,徐老仍意犹未尽地看着屏幕。
“你说,我该支持他的决定吗?”
孟图南扯着嘴笑,“你是想问,他值得信任吗?”
徐老尴尬地笑了笑,大方承认。“你呀,一点面子也不给我。那你怎么想的?”
“他是个远比我有格局,有魄力,更有能力的人。对这种各方面都没有明显在我至上的人,我轻易不反对他的思想。”孟图南又捧着水喝,小脸红扑扑的,眸子里的光有些暗,红得有些稠腻。
她的头比昨晚还要疼。
徐老是个稳妥的人,他还得再想想。“你先别回邮件,容我琢磨琢磨。”
他在这待着没什么事,起身离开了。
外头的凌峥嵘还真是在把门,见徐老出来后叫杨清帆将后备箱的两个纸箱子拿下来,然后再把人送回去。
他将箱子抱进来,而后将门反锁上。窗帘关着,室内幽暗不知今夕何夕。
凌峥嵘自顾自地把台灯摆在书桌上,将放着公文的纸箱子摆在书桌边上,另一个纸箱子是些换洗衣物毛巾之类的杂物,他暂时没管,因为看到孟图南陷坐在沙发里阖着眼一动不动。
他蹲在她腿边,仔细看着她消瘦的下颚线,苍白的唇瓣和无法掩饰的惫态。他握住她的手,那么凉,像雪一般,总觉得会在掌心化了去。
“你怎么把自己熬成这样了?你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打饭。”
孟图南将脸埋进他掌心,也不说话,轻短的呼吸洒在他的指缝间。凌峥嵘也不催促,半刻钟后孟图南终于将脸转过来看着他。
一双好看的眼里是妖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