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寒风呼啸着。
漫天的雪花,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艰难的前行,他感觉自己每次向前迈步,身体都在一寸寸的地往下陷。
“哥——我走不动了”他声音颤抖着,费力伸手抓住前方同样低着头,顶着风雪前行的青年的衣角,衣角挂满冰碴。体内的热量已经所剩无几,开口说话的瞬间,又有无数的寒气顺着嘴巴冲进身体里。抬起的脚仿佛灌了铅,重重抬起又重重落下,暴风雪却没有半点儿停下的趋势。
我可能走不出去了。他绝望的想。
走在他前边的青年回过头,头发眉毛睫毛都挂着白色冰晶,触到他没有一丝光亮的目光,低不可闻的叹了声气。青年伸出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
“能活下去的,相信我”
......
暴风雪存心与妄想在它的打压下活下来的人作对,越来越疯狂。从天空俯瞰,两个紧凑在一起的身影,像是蝼蚁一般,能瞬间被白雪覆盖,但是却奇迹般地迟迟没有发生。
也许是被要活下来的坚定信念所打败,寒风的速度慢了下来,雪花也开始慢慢悠悠的飘起来。
他冻得已经麻木的内心突然就亮堂了一瞬,
“暴风雪要停了!哥!我们能活着出去了!”
“嗯”青年看见他眼里涌出的雀跃,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
朦胧间,前方似有光穿透云层。
也许真的能活着出去。他想。
四周除了风的呼号声便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和脚踩在雪里的“咯吱”声。就这样,两人缓慢的相互搀扶着前行,不知又走了多久。
正当他觉得他们将要这样平静地一步步往光明之地挪时,前方忽然传来轰隆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几乎是瞬间,
“快跑!是雪崩”
青年反应迅速,拽着他转身就跑,白色的,高度直逼天际的雪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不断向两人逼近,将近冻僵的下肢却在此时掉了链子。
不知道双脚撞上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半个身子腾空后扑进雪里。身体被冻了这么久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摔他便是半点力也使不出,再也爬不起来了,模模糊糊地,就快要失去了意识。雪浪翻滚的声音近在耳边,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
察觉到青年还在努力地搀扶自己,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断断续续地说,
“哥...哥...你快跑吧,别管我了”
似是雪浪已经压了过来,他感觉似有一抹略带温度的身影先一步罩在自己身上.....
“呼——呼——”
蔺琬琰猛地从床上坐起,额角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将脸深深埋入手中,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床边有杯昨晚放下的水,他拿起仰头灌进嘴里,很凉,那股凉意很快蔓延到了身体各处,他不禁哆嗦了下。
不远处的书桌上,电子表显示现在才是凌晨三点,此时他却已经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无奈地掀开被子下床,坐在书桌前发了会儿呆,又是这个梦。
随意从桌子上抽了个本子,翻开干净的一页,他低头画了起来。
轮廓,身形,眉眼,衣服,纸张上渐渐呈现的赫然就是梦境中时时刻刻拉紧他的青年。
画作完成,他低头盯着青年泛着冷意的神情,又不自觉发起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终于又酝酿出来一丝睡意,他没骨头似的仰头往床上一瘫,然后迷迷糊糊睡去。
“起床啦起床啦”ai机械女声很突兀的响起,被吵醒的蔺琬琰烦躁的皱起眉,“艹......”他自我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妥协的直起身。瞟了眼电子表,八点半。
鬼魂一样脚步虚浮的飘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伸手
“嘶——”凉水洗脸真的很醒神,他终于能顺利的睁开眼了。
准备接水刷牙,胳膊上的两道显眼的疤痕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啧,真丑。他十分嫌弃的狠狠搓了搓,颜色更深了。想办法遮住吧,他凝眉思考可行方案。
于是,他吃过早餐,出门,卫星地图搜索
“纹身店附近”
——
——
廉韫玉左手指尖夹着根烟,暗红的火星慢慢向上侵蚀烟身,灰白色的烟雾画着圈向周围消散,时间在一分一秒消逝。
“啧”,
他不耐烦地吸了口烟后随手将其扔掉,烟头触地的瞬间炸开一抹微弱的烟花,被他毫不怜惜地用脚碾碎。
“喂,哥们儿,选好图案没,想纹什么?”
昨天和胖子他们几个喝到凌晨三四点,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才想起答应了辉哥今天来纹身店帮他看店,昏头昏脑地坐在店里,他觉得自己马上能去阎王爷殿上继续拼酒。
本来准备在沙发上继续补回笼觉,毕竟这破店百年不来一个客人。好巧不巧,刚酝酿出睡意,就有人推门进来了,这哥们翻了半天样图册,结果一声屁也不蹦。
蔺琬琰在他日天日地的语气中回神,刚刚选图的时候没注意跑了神,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快速翻看了一遍画册,然后沉默了,画册里不是龙就是虎和蝎子,还有佛,骷髅,样式是挺五花八门的,可惜如果要纹在自己身上是绝对不能忍受。
他迟疑的扭头问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窝成一团的人
“不在画册上的能纹吗?”
“......可以,给我说元素,先设计手稿”
“嗯,就纹‘waiting’英语单词”
“行”
磨叽的客人终于决定好了,廉韫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抽出张纸,低头思考了会儿,好像没什么能进行设计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