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几人皆异口同声抓住了周凯话中的重点,他说的这情景他们可不陌生,可……
几人茫然地面面相觑,视线最终皆落在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尤知言身上,虽心中有了些猜测,却无人敢言。
周凯见他们这个反应,以为他们是有了什么头绪,于是止住了自己的话等他们开口,可是大堂内陷入沉默了半晌仍不见有人后话。然而就在此时,前门响起了叩门声,令几人顿时回过了神。
掌柜的亲自去将门扉打开,门外是两名衙役护送着一位老者。
一直安静立在一边的捕头见状皱眉走了过去:“怎么了?这谁啊?不是说不要来妨碍公务吗?”
“哥,这老头说自己是昨晚的目击者。”
听闻这话,田倩犹如终于找回了魂识般,挣脱开周凯的手奋然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老者,表情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狰狞:“老伯,你看见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你快说啊!我的孩子呢?我的小米呢?”
她情绪不稳,把那老者吓得往衙役身后躲。周凯赶紧也冲过去拉住了激动得混身颤抖的田倩,紧紧把她抱住护在怀里,连连安抚她的情绪。田倩被他搂在怀中,忽然失控地放声大哭起来。
扶曦和云幼颐于心不忍,也站起了身上前去安抚痛哭的田倩。扶曦帮她顺着背,用了神力才将人彻底安抚住。
几人又将田倩扶着坐下,昀燚见周田夫妇二人稳住了情绪,才吩咐衙役将这老者请了过来。
“老伯,昨日你看见了什么,慢慢说,没事的。”
老者拘束地走上前来,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捕头和衙役,之后定睛在面前的几个青年人身上,最后对上了昀燚温和的视线,这才放下了心来,将自己昨日看见的情况娓娓道来:“昨夜酉时,老夫前去聚合庄……”
“扑哧——”,一边的捕头闻言笑了。
众人皱眉望向他,他被吓得连连摆手:“在下只是觉得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去赌坊有些出乎意料……”
“老夫当然不会赌!我是去抓我那不孝子的!这个扶不上墙的东西,老子花了积蓄送他去书院,他就是这样气我的……”,谁知这话一提,本还畏畏缩缩的老者立时气红了脸,指着手就要接着骂,结果便被昀燚赶忙出声打断了。昀燚无奈叹了一口气,催他讲重点。
老者闻言才慢慢压下了火气,继续自己刚才说到一半的话:“我从乌衣巷往闻天街去,当时街上临近宵禁,人们都归家去了,路上没几人个人,我要赶在鸣鼓之前将逆子抓回家,就走得很快,但路过鸿运客栈时,远远便看见一个花轿停在街边,我好奇着多看了一眼,便看见个戴面纱的女子出了轿子,光看身形就知道绝对是个大美人……”
众人聚精会神等老者后话,结果他表情沉浸却半晌不再往下说。
“然后呢?妖魔呢?”,尤知言现在有些心浮气躁,不耐地出声督促老者继续往下说。
结果老者满眼澄澈回望他:“然后我就昏倒了,在街上睡了一夜,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好早年在屠场干过段时间,不然不知要摔成什么样子……”
尤知言越听越急了:“你看没看见她身边还有个男孩?”
“这我倒没注意,但这美人,啧,老夫我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如此美丽的女子……”
听完他这话,尤知言彻底坐不住了,站起身左右踱步,他们说的这些不就全都指向了燕雪时他们姐弟吗?可是她不是说他们要南下吗?
尤知言不安地啃着手指,周凯眼神随着他左右来回:“白兄弟可是有什么头绪?”
昀燚和扶曦闻言也陷入了沉思,这神力一听便知是出自燕应星,可是先前燕雪时的态度明确,她们不会向北,他当时便猜测那个令她身陷痛苦的神秘组织应该就在北方,难道就是这白照城?
可是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回来呢?
堂内再次陷入沉寂,大米这时在周凯怀中醒了过来,两夫妻终于有了点其他神色,赶忙哄着又开始哭的孩子。见大米情绪难安,哭着要找小米,几人便先将夫妻二人送回了房间。
被满脸绝望的周凯握住了双手,昀燚虽无法承诺会将小米救回来,但是却答应了他,他们一定会想方法将抓走孩子的,不管是人是妖的那家伙给找到。
“白兄弟,我……我没办法保护好妻女,但是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能帮我寻到那人吗?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的小米……”
周凯说着又再次哽咽了,他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被强烈的无力惭愧感侵蚀,他感觉自己的脊骨都在坍塌,他膝上微颤便想直直跪下。两个孩子就是他的命,一定要救救小米,救救他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