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先下手为强，反正早晚都是不死不休的。”

张文茂点头道。

谭师爷眉头一皱，道：“大人，如果这样，御史大人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恐怕会迁怒于你啊。”

谭师爷这是在提醒张文茂，张亮可是答应过他，要举荐他来做御史大夫的。

同样，张文茂想要尽快升迁，然后步入朝廷，迎娶公主，谭师爷也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这个时候，得罪张慎几，得罪张亮，明显就不是明智之举。

张文茂哈哈一笑，道：“谭师爷，本官现在只想报仇，其他的啥都不想，而且就算张亮举荐本官做御史大夫，本官也是打死都不会从命的。”

谭师爷顿觉不可思议起来，莫不是张文茂因为黎黎姑娘的死，而没有了大志了吗，急忙开口道：“什么？大人，难不成你忘了汝南公主的恩情了吗？”

“不。”张文茂淡然的摇头，道：“本官对公主殿下，一往情深，只是本官绝对不可能靠着张家上位，否则将来必然是后患无穷。”

被人不知道张家将来是要造反，但是张文茂可是一清二楚的，同样张亮的打算本来也就是不安好心，所以对于嫁祸给张慎几，他也是没有一点儿后顾之忧的。

若是张亮造反能成功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会失败，那他在张文茂心中，其实也是没有一点儿分量的。

“后患无穷？”

谭师爷明显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靠着张亮帮忙，就能是后患无穷呢，不知道张亮乃是李世民扶持的寒门派系头一人么？

“谭师爷，若是本官告诉你，张亮一家人，有二心，你信吗？”

张文茂突然问道。

谭师爷骇然变色，沉默良久才道：“若是大人不告诉在下，在下是绝对想不到的，同样这问题若是别人告诉给在下听，在下也是绝对不信的。”

谭师爷这话，虽然没有说自己信，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别人说的不信，那么潜在意思就是张文茂说的，他信。

既然谭师爷信，那张文茂也就不必再解释什么了，道：“黄昏时分，本官就出城，不过这一次总归实在长安城外面杀人，这事情善后，恐怕还有些困难。”

谭师爷知道，这是要自己一起出主意了，想了想，道：“大人，这事情已经栽赃到张慎几身上去了，还有什么善后呢？”

这话一问完，谭师爷就后悔了，因为这事情即便是陷害给张慎几，也不过是把张慎几拖下水，自己却是怎么也摘不出去的。

其一：张慎几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

其二：泾阳县也是要出动人马的，只要去了，就绝对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一样。

其三：双方本就有仇，张文茂若是想让张慎几一个人抗下所有，那他也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寒门和望族，那后果可比承担这次事情的主要罪过还要大的多了。

没有谁敢同时得罪寒门和望族，哪怕是房玄龄和魏征，也只能是努力追求一种平衡。

可是说同时得罪寒门和望族，现在的李世民都不敢这么做。

“谭师爷，这件事情做下后，卢家也就等于除名了，五姓七大望族以后只能是四姓六大望族了，那你觉得这事情过后，本官是站在张慎几的背后，还是站在张慎几的前面呢？”

张文茂这话，可把谭师爷问住了。

想了好半天，谭师爷才开口道：“大人，张慎几实力不容小觑，毕竟他那个绿帽老子独得圣恩，但是五姓七大王族的人，要是有了足够的证据，张御史只怕也只能丢车保帅了。”

“你说的也是。”张文茂赞同道：“毕竟张慎微现在还在戴罪立功当中，张亮也绝对不敢把五姓七大望族的人逼的太甚了，何况还是彻底灭卢家满门，之前范阳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呢。”

见到张文茂赞同自己的话，谭师爷继续说道：“所以在下觉得，把张慎几拉下水，让他无法避免，不得不和大人同仇敌忾，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这一次即便张慎几用性命抗下所有事情，但是五姓七大望族的人，一样不会和张大人善罢甘休的。”

张文茂暗暗喝彩，道：“谭师爷所言甚是，即便没有这次事情，五姓七大望族的人，也会和本官不死不休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官可不能没了张慎几这股力量。”

要是张慎几真的因为自己的栽赃没了，将来朝廷之中，也没有人敢再帮张文茂了，这就是名声问题了。

有的时候，名声不怎么重要，但是在大事当头，名声就重要的很了，只有好名声，被人才会帮你，谁也不会去帮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张亮在朝廷之上，也算是对他有恩了，至少在明面上是有恩的，要是他反过来就把张慎几给害死了，那岂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今后谁还敢和他处在一起？

“所以大人，这事情只怕还是要你自己来抗啊，张慎几只需要让他搅和进来，不得不相助大人即可，只是在下担心...”

谭师爷说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了。

张文茂微笑，道：“谭师爷是担心本官看不住是吧？”

“这个？是。”

谭师爷想了想，还是直接承认了，这时候说清楚，也算是为了张文茂好了。

“哈哈。”张文茂再次大笑两声，道：“谭师爷不必担心，本官可是实话告诉你，就算将来朝廷要杀本官，本官也是不怕的，本官即便就靠着泾阳县，也能抵挡住千军万马。”

“大人，这时候可糊涂不得。”

谭师爷认为张文茂疯了，靠着泾阳县就能抵挡千军万马？

张文茂不屑的道：“怎么，谭师爷不信？本官怎么就糊涂了？”

谭师爷脸色一板，冷清的看着张文茂，道：“大人，你用那些污秽之物，虽然让突厥大军撤退了，但是函谷关可不是咱们泾阳县就能比的，那方法也只能出其不意，并不能真正消灭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