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一次你立下这等功劳，朕自然是该好好赏赐你的，只是你却为何不要功劳，反而要给张慎微呢？”

李世民突然发问道。

张文茂本就糊涂这件事情，此刻听李世民一问，就更加糊涂了，只好如实道：“陛下，小臣只是不敢欺瞒陛下，张慎微他的确是守函谷关有功。”

李世民为何不把功劳给张慎微呢？

张文茂心头好是不能理解，按理说张慎微一介布衣之身，却能和他一样带兵打仗，那就摆明了肯定是李世民有心提拔了。

先不说能力怎么样，李世民敢提拔他张文茂，自然也就敢提拔他张慎微，而且还是先提拔的张慎微，后提拔的他自己。

所以张文茂也知道这个先后的关系，功劳也自然应该先给张慎微才是啊。

李世民此时开口说出了张文茂心中的疑惑，道：“张爱卿，张慎微的确是有功，但是他却也有过错的。”

张文茂当然知道张慎微的过错，可那过错在张文茂看来，还不都是因为李世民的原因，其实那过错在李世民这里，就不应该是过错了才对。

“陛下。”张文茂想了想，道：“胜州一事，突厥大军突然支援，此事张慎微大帅，也是无能为力啊。”

此刻，张文茂还是决定帮张慎微一把，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进朝为官，就肯定不能得罪了张亮一派。

五姓七大望族，在天下威望甚高，但是自己因为汝南公主的原因，早就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若是在得罪张亮这边，那朝廷就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张文茂可不敢自信自己有房玄龄和魏征那样的本事，而且魏征的性格，他也十分清楚，绝对不会事事都帮衬自己的，那才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忠臣。

“胜州大军支援，此事不假，但是他却擅自做主，将幽州大好土地，丢给突厥人，此事却是罪该万死。”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隐隐有一些怒气。

“张爱卿，朕问你。”李世民继续问道：“你在函谷关，你可知道，幽州逃难的难民有多少，幽州死去的百姓有多少，幽州损失的财物有多少？”

张文茂顿时无语，他去函谷关的时候，幽州都还有难民陆续逃离，就更不要说他去之前了，甚至不要说逃往别处的难民了。

而且他还亲自射杀了三百难民，这事情捅出来，也是个麻烦。

“范阳城被屠，此事张爱卿你可知道？”

李世民都不待张文茂说话，只顾自己问话。

张文茂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世民，他觉得李世民这是在找背锅侠，还是要杀人灭口，不论张慎微的过错有多大，李世民作为事主，也是万万不该提范阳的事情才对啊。

而且要是张慎微真的出什么事情，李世民不过问的话，他的寒门一派岂不是瞬间就会土崩瓦解了？

张亮再是乌龟，你杀了乌龟的儿子，乌龟的心中，那也是不愿意继续做乌龟了吧？

李世民见张文茂沉默，皱眉问道：“张爱卿，朕问你知道不知道？”

张文茂斟酌了下说词，道：“陛下，臣知道，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李世民不悦了，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知道也不知道？”

“陛下让臣知道，臣就知道，陛下让臣不知道，臣就不知道。”

张文茂死死的低着头，说完之后都不抬起来。

李世民对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也有些欢喜，这才是一个忠心的臣子该说的话，不过他并不想把张文茂吓唬住，这样以后张文茂畏手畏脚，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于是李世民缓和了神色，和颜悦色的说道：“张爱卿，你说说你知道的吧，很多事情朕其实也知道的。”

李世民这话，其实是在试探张文茂，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知道张慎微有什么二心，毕竟他们二人在函谷关共事了那么久，他就不相信张慎微会不拉拢张文茂。

可张文茂却吓了一跳，还以为李世民问的是张慎微和突厥人勾结的事情呢。

沉默半天，张文茂终究不敢犯欺君之罪，也想为张慎微开脱，道：“陛下，臣不知张慎微大帅，引突厥兵到范阳，究竟是不是奉了陛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