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张文茂顶着两个熊猫眼走到了院子中,杨都头正在练习打拳呢。
“大人,咱们回衙门吗?”
看到张文茂出来,杨都头收起功夫,走上前问道。
张文茂摇了摇头,道:“黎黎姑娘说给咱们做些早饭,等会再走吧,本官还忘记了一件事情交代给她。”
“是,大人。”
杨都头也乐意跟在张文茂身边消遣时间。
早饭是白粥,喝过两碗白粥之后,张文茂又把首饰拿了出来,全部放在了黎黎姑娘面前。
“大人,这是公物吧?奴家还是不要的好,免得给大人麻烦。”
黎黎姑娘摇头拒绝了。
“哈哈,这些首饰如今也算不得公物,也算不得是赃物了,因为这都是本官花了银子买下来的,而且这些东西,本官也不是给你,是需要请你帮本官一个忙。”
张文茂解释道。
黎黎姑娘这才点头,道:“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家去做的,只管说便是,何来一个请字呢?”
张文茂面色突然变得谨慎起来,认真的盯着黎黎姑娘说道:“这些东西估计是凶手打的,咱们泾阳县就那么两家金铺,这东西既然是刚打的,金铺肯定有印象。”
黎黎姑娘有些明白了,开口问道:“大人是要奴家拿着这些首饰,去打听是何人做的?”
张文茂摇头说道:“不,你不能拿着这些东西直接去问,若是如此,本官直接找人去问就行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
“你可以装作要打首饰或者买首饰,然后套那金铺掌柜的话,问问这几天有没有别人打造过什么,有没有样品给你看看。”
张文茂说道。
“样品?”
“就是人家打造的,你让金铺拿给你,你瞧瞧人家的眼光,也给自己一个参照,金铺会明白你的意思的,然后你随便打造一个,给了银子后你再询问这是何人打造,一般都能套出话来。”
张文茂说道。
“那大人给我这些东西,却是为何?”
“本官给你,你好好记住了,因为打造首饰估计不止一个人,事关人命大案,莫要搞错了。”
张文茂继续解释道。
“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了,只是这些东西,奴家已经记住了,不需要给奴家了。”
黎黎姑娘再次拒绝道。
“哈哈,本官岂能让你白跑?”
张文茂大笑着站了起来,叫上杨都头往外走。
杨都头麻溜的吸完最后一口白粥,头也不回的跟着张文茂走了出去,就那最后一口稀饭,杨都头硬是从张文茂拿出首饰时,喝到张文茂走人。
到了县衙,谭师爷坐在张文茂的位置上,正在处理几个人的告状。
看到张文茂和杨都头走了进来,谭师爷立刻就要起身,张文茂连连摆手,示意谭师爷继续。
案子他又不熟悉,现在换他来审,岂不是又要重头来过?
让差役搬了个椅子过来,张文茂坐在一旁,看谭师爷审案。
“啪!”
谭师爷得到张文茂的授意,重新坐了下来,拍了拍惊堂木,呵斥道:“我说你们两兄弟,好不讲道理,难道分了家之后,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外人了吗?”
听了谭师爷的话,张文茂有些好奇,好在这个时候,谭师爷又开口了,道:“你们二人,重新说一遍。”
谭师爷的话,明显是要把案子的来龙去脉,说给张文茂听。
张文茂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让谭师爷审案,就是不想这么麻烦,可现在谭师爷还是要弄得这么麻烦,那特么不如自己审了啊。
听了一会儿,张文茂也明白了,告状的人和被告的人,全部都是一家子。
这家两兄弟,前不久分了家,老大分了里院,老二分了外院。
兄弟两个人都在一个屋子里,进出也只能走一个大门。
但是老大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所以前几天,老二不让老大走大门进出了,非要叫老大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当做买路费不可。
老大不拿,老二就不让老大走,兄弟俩今天只能跑来打官司了。
此时,老大开口了,道:“大老爷,俺们分家,一个里院,一个外院,他叫俺拿银子,俺不拿他就不让俺进出,大老爷要为俺做主啊。”
老二赶紧辩解,道:“分家时就已经讲好了,大门是我的,他要走就得拿钱买过门费,不然他凭什么进出俺的外院?”
听着老大老二的话,张文茂在一旁感叹,还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张文茂也做了大半年的县令了,其实大案子除了最近之外,几乎没有,有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而张文茂最烦的,也就是这种家务事的案子了。
因为处理这种家务事的案子,一般的律例都不好用,都是那种道德上的问题,而道德若是讲的通,人家也就不来告状了。
谭师爷此时,明显也有些烦躁了,呵斥道:“你们各说各有理,有什么凭据呢?”
老大立刻点头,说道:“分家是,俺爹当面和俺们兄弟说的。”
谭师爷道:“那就把你爹叫来。”
老大直接摇头,道:“俺爹前不久死了。”
张文茂心中一突,果然是老一辈要死了,才会分家啊,而也是老一辈死了,下一辈才会如此对簿公堂吧?
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