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了。我确实就是刻晴,但恐怕承担不起如此称赞。我此行的目的刚才您这边的人已经说了,我们如今确实需要对各位一一进行登记,但您方的人员说需要请求上级的命令。”
刻晴未再继续往下讲,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看向那位引人过来的愚人众的对接人员,想到自己的“假期”之中竟然还要工作就一阵头疼。
真是天生忙碌的命。
我叹气,对那个接待人员说:“这里的事先交给我吧,你先去找【女士】大人,将这件事告诉那位大人。【女士】大人还未下船,你应该知道她的房间吧?”
“知道的,知道的,副官大人。”那名官员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感谢您的付出,我马上就去。”
说着便飞快离开了。
刻晴锐利的眼光压过来,带着点若有所思。
但她笑起来,态度很友好:“麻烦诸位配合璃月这边的检查了。之前匆忙还未询问,不知阁下是?”
年轻的璃月七星,但很显然也并非是什么等闲之辈。我注意到刻晴打量多托雷的眼神,以及从她身上能感知到的蓬勃的雷元素力。
年轻的神之眼持有者。
我如此想着,回复:“我是愚人众的副官,叫我‘塔德纳’就行。而我身边的这位……”
我递过话头,多托雷从容地接上:“一位同行者,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愚人众罢了。”
“是吗?”刻晴怀疑地看着多托雷:“你的装扮,可实在算不上‘普通愚人众’。”
“即便在愚人众也是有穿衣自由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要穿统一的衣服,就像是我身边的这位……”多托雷的视线划过我,“副官大人……一样。”
他的声音突然压得又低又沉,如同故意说给我听一般,将“副官大人”那四个字慢慢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舌间研磨。
我只觉得有一道电流从我的后颈一直顺着脊椎通到尾椎骨的地方,酥麻的感觉让我差点站不稳要当场来个平地摔。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多托雷反应很快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没让我摔倒。
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却借着衣服的遮掩搂在我的腰间,只隔薄薄一层衬衣。
多托雷离得我极近,那似笑非笑,带着明显逗弄的声音便也落在我的面上。
“小心点啊,副官大人,好端端地,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后腰被明显地揉捏了一下,让我差点又被吓得当场跳起来。好在我反应惊人,才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失礼的行为。
但后腰的那块皮肉已经酥麻地快完全泄了力气,我狼狈地反抓着多托雷的手臂,努力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
“抱歉,可能是在海上行驶多日,身体有所不适罢了。”我推开靠得过近的多托雷,不着声色地将那只搭在后腰的手也挣脱。
我看向刻晴:“让您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同事,只不过平时喜欢比较,呃,夸张一点的衣服。对了,”我转移话题,“您刚才说想要一一登记身份对吧?我明白了,不如这样,您再稍等一段时间,容我将人召集齐全,然后由我们的人一齐收集后交给您方如何?当然,您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在之后对比人数。”
我露出一点带有担心的表情:“毕竟,愚人众的士兵人数实在不算少,很多连字都不认识,恐怕会给您方带来许多麻烦,登记的时间也会拖得很久,但许多人在海上航行多日,恐怕如今也急需休息整顿的时间,想必您能理解的,对吧?”
我凝视进那双眼睛里。
那双争强好胜,锋芒尽显的眼睛里。
刻晴沉默着。很显然,我给出的提案并不符合她的预期。
但是……
“好吧,可以。”刻晴思考许久才点头:“但是,我们需要清点人数,包括各职级的人数。”
“当然当然,璃月与至冬一直以来互通友好,愚人众代表至冬,自然也会配合友国的合理要求。”
璃月的神明如今对外宣称“已逝”,加上各方的动荡,即便是璃月七星,如今也不会和愚人众闹翻脸,偶尔的退让是必要的。
内乱已经够多,没必要再多添一笔外忧。
不过,这样的退让,等到璃月的局势安定下来,恐怕就不会再有了,毕竟从情报来看,璃月七星似乎在“岩神逝去”后便开始迅速地掌握各方的权利。
我看着刻晴妥协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此思忖着。
“你看起来很在意刚才的那个人?”多托雷的声音将我从思绪里拉出来。他一步贴近我,手掌贴合在我的后颈上,如此亲密。
“眼睛都快黏到别人身上了,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
我被迫从思绪里脱出。
“您干什么……”我搭上后颈的手背,但却被多托雷握住手腕抬起到唇边。
多托雷亲吻着,又似乎是觉得不太够,便张开嘴,齿尖咬在我的手指上。
“嘶……”轻微的疼痛,我将手用力抽出来,也不收回,就那样伸直出去压着多托雷的脸侧远过去。
“您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在思考璃月七星的事情罢了。”或许是多托雷此刻不正常的纵容,我的心里竟浮现出一点怒气。
“我还没说呢,如果您不想在此行暴露您的身份的话,好歹做出点伪装的努力吧?至少换一件正常一点的衣服吧?还有,我和刻晴小姐的对谈只是出于工作缘故而已,您如果不希望我和其他人说话的话,谁来负责这件工作?难不成您来吗?总之,如果您做不到的话,那就还请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
“我来。”
我滔滔不绝的愤怒突然停滞。
“嗯?”
“我说,我来负责安排对接登记的工作。”多托雷的态度突然温和下来,温和地有些诡异。
“你不是想要休假吗?不想工作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做就行。”
我:“……”
我惊悚地后退半步,连后颈上的手都慌张地扯下来扔开。
多托雷站在我半步之外的距离平静地看着我,他只是平静地收回了手,又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我推的有些歪斜的面具。
多托雷嘴角的弯度固定,他疑惑地看着我歪了歪头。
一种植物。
多托雷怎么回事?!脑子怎么突然就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