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年下了公交车,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目的地,显示距离三百米。
站在公交台站上来回打量,确定方向开始向前。
三百米很快就到,再抬头,看着耸立入云的大厦,他要应聘的公司叫苍影集团,是B省最炙手可热的一家广告公司,规模很大,聚集各方精英大神,是他在校期间就一直关注的企业,也是一心想要进的企业。
如今,总算得到了这个机会,白易年准备充分,他很有信心这次应聘能够成功。
收回打量目光,深呼吸几次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阔步向前。
到达约定好楼层,前往会议室。
礼貌敲门。
里面响起回应:“进。”
白易年抓住门把手,当门打开,正对里面三名西装革履的招聘官。
三人纷纷抬头,左右两边的人看了眼就低下,中间的人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易年身上,看了几秒低头拿起桌上简历。
白易年已经进来,站在中间礼貌的打声招呼。
“坐吧。”中间的人开口。
白易年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腿面。
中间的人再次询问:“白易年?”
“是的,我叫白易年,广告学专业,今年24。”
“毕业后没有工作吗?”
“没有,毕业后参加工作一年多,两个月前离职。”
“能说说因为什么吗?”中间的招聘官放下东西直起身,双手交握压在桌子上面上带笑,“顺便讲一下你之所以选择我们公司的原因。”
白易年怔了下,随即开口,款款而谈。
会议室外,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东西经过,听到里面的声音不自禁停顿下,往跟前挪了几步把耳朵凑过去,正好听到白易年对苍影集团的简介以及自己为什么选择此公司。
男人唇瓣没忍住翘起来,点了点头直起身准备走。
电话响起。
男人掏出电话接通:“喂。”
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听不清,不过接电话的男人在听到后眼睛颓然瞪大,脚下飞快向前:“好好好,我二十分钟之后就到。”
慧心医院。
赵康气喘吁吁大步向前,到达八楼区域,找到病房。
推开门进入,看到里面场景先愣了下,跟着放轻动作进了病房侧身关上门。
床上的人坐在边上,正在穿衣服。
听到动静抬头,稀疏的头发,凹陷的脸颊,惨白的唇瓣。
赵康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还是情不自禁鼻子一酸撇开头,眼眶不受控制通红,调整了好久才看回去,放松下来笑了笑大步向前:“司总。”
“嗯。”男人淡淡应了声,继续给自己扣衣服,“我打算今天出院。”
“啊?”
司翌抬头,眼窝有点发青:“没听懂?”
“不…不是。”赵康转到里面有点着急,“你要出院?今天?”连问两次,赵康直起身子深呼吸几次,“不行不行,你这两天身体数据刚回升一些,张医生都说了,最近是关键时刻,是肯定不能离开医院的,你…”
司翌从床边站起来,病号服都已经换下来,侧目看着赵康态度强硬:“我说,我今天就要出院,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不行。”赵康再次拒绝,也是难得在司翌面前这么硬气坚定。“我我…”结巴半天抿住唇瓣,红了眼看着司翌,“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这次,这件事,我没办法听你的,你必须留在医院接受治疗,配合医生。”深吸口气压回哽咽,“司总,公司需要你,所有人都需要你,我们都在等着奇迹到来,等着你康复回去。”
“这里太难受了,我待着很烦躁,而且我就回去两三天,当时换换心情换换空气,不会有任何影响。”眼前人,与副本中的样子大相庭径,完全可以用腐朽的枯木来形容,艰难扯动唇瓣笑了笑,司翌感觉很累又坐回去,撑着膝盖,“要不,你喊张民过来一趟,我跟他直接商量。”
“我…”
“去。”司翌抬头,说两句话都会大喘气。“你明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真的没什么太多精力,只需要听我的去做就行。”
赵康还想反驳,见司翌状态不是很好不再忍心,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没多久,赵康带着司翌主治医师张民进来。
张民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戴着金丝边眼镜,面上含笑直接到了跟前。
司翌抬头,跟他对视上。
张民笑出声:“你昨天晚上的检查报告我看过了,各项指标都有上升趋势,这是好兆头。”说着掏出口袋里的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往前凑了凑开始给司翌检查,看着他打扮,磕着眼帘,“这是什么意思?”抬眼,笼罩严肃,“赵康说,你非要出院回去住几天?”
“嗯。”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张民把听诊器收回,手重新插回口袋,“这两天你的身体数据确实在好转,但波动不是很大,你现在非要出院回家若是出现突发事件怎么办?留在医院虽说会让你有些烦躁,但对你的身体绝对有利。”
司翌站起来,态度坚决:“不,我必须回去,我不想再这么躺在医院。”
“你就一点不为自己身体考虑吗?司翌,你已经是晚期了,很多话我都不想说的太过直接因为我感觉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癌症晚期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你也会面临极大的痛苦跟折磨,留在医院有人时时刻刻监护着你,又有我在,最起码…”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司翌质问,让张民愣住。“我的身体指标有回升,这说明它已经开始与癌细胞奋勇作战,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我的身体。何况,我只是回去几天而已,有任何不舒服会第一时间回来,我很重视自己的身体,请你相信我。”
“你…”
“司总,你就听张医生的吧,咱们有病就要治病,留在医院可比你在家保险几百倍,你这样回去,一个人在家,谁能放心的下?”赵康在一旁帮腔。
张民也是频频点头,表情很严肃。
司翌哼哧一笑:“你们就是觉得,我这个病没希望了,随时都会死,对吗?”
“放屁。”张民被刺激到,脱口骂道,一张脸气的通红怒视着司翌,“非要说这种话心里才痛快是吗?司翌,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了你的病努力,没日没夜的研究,治疗方案推翻重建再推翻再重建,你是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的?啊?”
司翌没说话,就那么虚弱的看着张民,见他怒气冲冲红了眼,忽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