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玖最终没能阻止生透，生透也独自踏上了旅行。

无头鸟劝了，但他怎么也拗不过生透——谁叫生透句句是以大局为重，不带一点私人感情，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给生透指路。事实上……生透也是真的一点私人感情也没有。或者说，有，但不多。他清楚私情占了大局位置后的后果……他都已经能用小手段把易奘杀了，又亲手弄死了假爱人……私情，他再想留，可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得就这样走下去。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在小茅屋里低头喝水的小鹿面前。生透就算从未见过鹿，也知道它是鹿无疑。

「生透……你打算怎么办？」阿蕉不适地出声，「好奇怪……为什么来到这里后，我总觉得有些瘆人……」

「害怕那不是应该的？」无头鸟没好气地望着这只新鸽子，闷闷不乐道，「我们是鸽子，就算被异化鹿吞了也依旧是鸽子，天性就是会害怕鹿。」

「只是……这只鹿也确实奇怪。」无头鸟眯着眼睛打量了会鹿道，「我见过各种各样姿势的鹿，像这样对着水池睁着红眼睛的鹿……还真没见过。外边鹿的姿态要不然是悠闲散步，要不然是在地上小憩，反正不管怎么样，能不睁眼就不睁眼，哪像这只鹿……睁眼要耗费许多能力的，一般鹿才不会那么傻……」

「等等……」无头鸟越说越不对劲，不由得掐了掐他身边的阿蕉，后怕道，「红着眼睛一般是在发动能力……生透？！你不会又被拉进去了吧？？」

「……没有。」生透绕着小鹿看了一圈，再避开正在漏水的屋顶，无奈道，「我就这么让你们不放心？有了一次两次，还能有第三次？不会再……」

他话还没说完，便再一次拉到了梦里。只是这一次的梦和之前不大一样，他眼前是绿色丛林，脚下却是深蓝色湖面——他正站在上面，因一种神秘力量得以在湖面行走不坠入湖中。

这绝不是他的梦，他从未来过这个地方。既然如此，梦的主人，只可能是那头鹿。

「还不算太笨。」湖水微动，几滴水滴自下而上凝成了一只小鹿的模样。这只小鹿与外边的也有差别，通体透明与环境融为一体，要不是身体周围的小水珠，生透几乎发现不了它。而且，这鹿会动，性格也比外边活泼了很多，有着人类幼童的机灵劲儿。

鹿一凝聚成型，就好奇地在生透身旁转了一圈，边转边“啧啧”两声，惊奇道：「你就是她最后选定的人吗？我还以为她会选那个不爱她的臭小子，又或者是那个表面柔软背地里什么都干的小心眼呢！没想到竟然给了你……」

“……你在说什么？不如透露得再多一些？”生透愣是没听懂这鹿在打什么哑谜，套话道。等了会鹿没等到答案后，便恶劣地抓住鹿身边的一个小水滴捏碎，再和蔼笑道：“你那么不愿意告诉我，我总有办法让你说出——”

「你想对我用入侵？」鹿不等生透装完，就悠闲地凝起一大滴水珠朝生透头顶砸去，弄湿了生透浑身的衣服后，嘻嘻笑了两声，用比生透更装的态度说道：「你尽管用。我只怕……你承受不起。」

他坏坏地用那句生缔曾说给生透的话语，见生透听后只是面色微变，甚至没过多久就恢复正常后，边用鹿角顶着小水珠玩，边漫不经心道：「都那么生气了，不如用一下呗？只要你用了，我就教你完全的入侵，不让你再体会一次先前的事，你看如何？」

“……这里是哪里？”生透没急着答应，转而问道。他原以为这边是鹿记忆中的一部分，没想到……并不是吗？这场景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更像手串整出的小空间……

「知道真相的方法只有一种。」鹿答非所问，坐在了生透面前，故意矮了生透一头，「我已经死了，就如同东容一样。模拟系统重现不出已经死掉的东西，你……不好奇现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研究透了里面的东西……说不定……其他什么重要的人，也能重新‘活’过来哦？」

“……”

「考虑一下呗？生透哥哥？」

“好。”

「成交！」小鹿欢乐地在生透身边蹦了两圈，称赞道，「生透哥哥，你人真好！」

生透一愣，缄口不答。等到小鹿停下，他也才对着乖乖等着他，还故意动了动小尾巴卖萌的鹿，发动了入侵——

「生透！！你出来了？竟然这么快吗？」无头鸟惊喜道，「你真是越来越厉害啦！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他说着，就故意发出了亲亲的声音，把在他身边的阿蕉逼得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只没有头的鸟。

毕竟，怪渗人的。

生透这会跌坐在了地上，听着耳边无头鸟的夸赞，有一瞬间的迷茫。他不是发动了入侵吗？怎么会有无头鸟的声音？

这边……到底是模拟系统的演习，还是鹿的梦？

「生透？生透……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无头鸟有些担心，「你是怕还没有走出梦吗？放心啦！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是现实哦！而且，你看前面，那鹿已经变成碎片啦！之后你们打仗打到这边，再也不用怕被鹿拉进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