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阵凉风刮过,生透躺在森林之中,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入眼就是齐染与士兵们的那张担忧的面孔以及无头鸟一惊一乍的叫喊声:「生透!!!生透!!你终于醒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了过去?!可把我吓坏了!呜呜呜呜……」
听着它的叫喊,生透没由来有些头疼,但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只听那齐染忧心忡忡道:“易奘长官,您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去叫医疗兵来……”
生透猛地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会后疑惑地后撤了几步,摁住眉间,还猛拍了拍耳朵,惊疑道:“你叫我什么??!”
他此时的表情过于吓人,让担心他的齐染不禁缩了缩脖子,带着小弟们后退了两步,单膝跪地,恭敬道:“易奘长官,您是怪我太靠近您了吗?实在对不住……只是您现在的情况,还是叫一叫医疗兵吧?不然后面的旅途……”
再次被认成易奘,生透想起那系统说的“奖励”,咬着牙挥了挥手让齐染他们别担心后,从地上起身,缓声询问齐染道:“这边发生什么事了?我……又是怎么倒下的?还有,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问题太多,齐染面上慌乱了一瞬间,随后又很快冷静下来道:“易奘大人,您今早说要去探查那荆棘与九头蛇的情况,还不让手下们跟着,只说下午会回来……可您一直没回来,杨贡大人不放心,便让我们来找……不过说来也奇怪……”
齐染不自觉地摸上唇,面上闪过一丝羞涩与迷茫,但想着自己是在长官面前,又尴尬地放回去,继续道:“属下带着弟兄们一顿寻找都没有找到长官您的身影,路上还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再醒时,没走两步就遇见昏睡的您了……长官……难道说我们是遇到了敌军?那要不要——?!”
齐染十分紧张,要不是生透还在这里,差点就要起身离去回城请救兵。生透拍了拍齐染的肩膀,令其放松后,试探道:“我并没有遇到什么攻击,但这边情况太奇怪了,一时间也说不准……你先起来,我们一起回去再说,这里到底离霖城太近……不是很安全。”
生透扫了眼前边记忆中的山丘,没见到一座山后,有些奇怪地拍了拍身上的土,跟着齐染他们起身。他示意齐染先走后,才向无头鸟确认道:「阿芜,我是什么时候倒的?你后来有和我说过话吗?」
「就……你让我再观察观察地形的时候,才遇到齐染他们,就突然倒下了。我那时候以为你是被绊倒了,叫了两声没什么回应之后,才知道你是昏过去了……后来,我倒是想和你说话,可你根本叫不醒……就连齐染他们也是,手忙脚乱什么都试过了,可还是叫不醒你……」无头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声音却不如平常自然,紧绷了不少,「生透,你究竟是怎么了?刚刚可把我吓坏了呜……」说罢,又想哭了。
又没什么异常,难道是他多想了吗?他先前看到的……只是一场梦?幻觉?
生透若有所思道:「正好,现在我侥幸脱险,你也趁机给好好介绍介绍鹿的讯息吧?我刚刚似乎做了个梦,梦见的竟然还是那个齐染以及一位叫做……念娟的姑娘。此外,我还梦见了你……你和我对了对话,说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阿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到底是怎么晕的?梦里怎么会那么巧地就梦见了那个齐染?我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他说完,无头鸟又没声了,吓得生透连忙盯紧了前边的齐染,还望向了眼后边,没见着山丘后才缓缓出了口气。
「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生透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这鸟在被他眼睛控制的情况下,还敢跟他有隐瞒。
「生透……」无头鸟的声音怪低落的,像做错事的孩子。他祈求道:「生透……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怪我……」
说着说着,还悄悄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后来确实,确实和你对上了话……只是……那个念娟在我刚说完没什么问题后,就公然搞出了问题……偏偏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面才……我怕你嫌我没用,把我给赶走……」
「生透……你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呜呜……我离不开你……」如果没有被控制,它哪里需要这么委屈求全?又怎么会为了离别而痛心?他明明巴不得立刻就走。
无头鸟又哭起来,逼得生透连连叹气,妥协道:「不会赶走你……我现在哪有本事赶走你,我连鹿的能力都摸不全,又答应了你帮你找记忆与解脱的方法,怎么可能赶走你?你好好说,刚刚那个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生透这么说,无头鸟稍稍安心了些,解释道:「这……还得从鹿的能力说起……鹿它本身带有虚实切换的能力,也有屏蔽与入侵的能力,更能让靠近它的人不能动弹,让吃掉它的人慢慢异化……刚刚那会,我确实没找到有问题的地方,可是我忘了……现在最有问题的,就是身为鹿的你呀,生透……」
无头鹿难得叹气道:「生透……方才,或许是你还不够熟悉这样的能力,一靠近人就不自觉地用了能力,入侵了那些靠近你的士兵,再根据你的记忆,无意识生产了‘鹿像’场……你当然看不见那群士兵,毕竟那群士兵被身为鹿的你关在‘鹿像’里了……至于他们是怎么出来的,那或许就和念娟有关系了……」
「你在外身体和那群士兵一样是躺着的,可能并不是很清楚这些,但我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念娟在你们倒下没多久就自山庄而来,丝毫没被你的能力影响而失去意识,十分正常地蹲下身拍了拍你的脸颊,再从这回到山庄……她走后,没过多久我就能和你对上话了。我以为这是巧合,便没有多想……可你说的尽是些胡话,把我都给搞蒙了,甚至我还看到了你眼中梦的场景,看到了那个叫念娟的姑娘出现在了你的梦中……」
无头鸟想到这里便十分害怕,声音都虚了不少:「那个姑娘在亲完齐染后,他们便被赶了出来,后来,生透你也醒了……你醒后我才发觉到不对劲……生透,你可是鹿啊!怎么有人能从鹿的手中抢人,随意就破掉了鹿像呢?这念娟的来头绝对不简单!!更重要的是,在遇到先前那个叫东容的老伯时,我尚且能感受到他身上鹿的气息,可念娟身上……我什么气息也没感受到!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啊?怎么可能把人都带出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完,又有些不安,缠着生透念叨道:「生透……阿芜……阿芜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你答应我……别生气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