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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交融(附带番外: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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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透没躲开,或者说,他躲不开。易奘捏他下巴捏得太紧,再加上他刚刚被……一时间身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这是生透第一次和别人亲吻,一瞬间,他所有的委屈与怨恨都涌了上来,眼睛里的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易奘正上头,被这突然的泪水给吸引了注意力,有些愣神地离开,还体贴地帮他擦拭嘴角与脸颊旁的泪水,带了丝人情味又有些疑惑道:“怎么了?哭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明明他看别人的情人关系,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在他没有上位前,他为了生活做中层贵妇们的……不也是这么做的吗?那群人明明笑得很开心……可现在眼前这个灰眸子,宛如世上另一个自己的人……怎么哭成了这样……

就……那么排斥他吗?

生透不答,只是闷头哭,还躲着易奘擦拭他眼泪的手,不忘用恢复了点力的腿,去踹易奘的腹部。

易奘一时分神,被他踹倒在了床上。这一倒下,他就干脆不起来了,手还高举着那小鸟吊坠,躺在那边发呆。

生透见状,边强忍着泪水边去调动手部的零件为刀状去割破绑住他的东西,接着,直接怒气冲冲地带着刀逼上了易奘的脖间。

“……我可是要提醒你一下,现在你杀了我,除了能解除情人身份外,没有半点好处哦?”易奘看都没有看长刀一眼,晃了晃手上的吊坠,再用死寂的灰眸瞥了眼生透,继而移开目光,盯着不知道哪里发呆。

像是在迷茫这一辈子就是算个什么,又像是……在等待预料之中的结局。

他可不相信他会放过他。

生透咬牙切齿地望着这样的易奘,逼近其脖间的长刀却没有就此收回——易奘等的只是无比罪恶且理所应当的结局,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即便如此……他却……也还是没有对易奘下手。

完全下不了手。

在一些连他都不明白的原因下。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心慈手软?

他到底是……怎么了……

生透难以相信自己的选择,又将刀逼近了他一些,可惜,他的手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总想亲昵地缠着自身而不愿意向易奘离得再近一些。

是他手部零件的运行出问题了吗?

生透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便分神去找那边零件的破绽。

只是……没有破绽。

有破绽的是他。

是他,发自内心的,不愿意下手。

也是他,不愿意就此罢休的,在没弄明白由头的情况下,就此动手。

他真的很想就这么宰了易奘……可惜……他不能。

不论是身体做不到,又或者是后果太过惨重——杀害贵族的名声会一直跟随在他身上,不仅他会没了性命,那蠢蠢欲动的邻国更会因为少了易奘这个强劲的对手直接毫无顾虑地对帝国出手。

有价值的生命和弱小廉价的生命之间,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真下手了,到时候,帝国甚至没有人能活。

要是杀了易奘后,他还能顺势逃走,再凝结一股力量……那么,反抗是不是也是可行的?

书中有不少的人,不都是这么干的?

但褒秋何尝不想这么做,他成功了吗?显然是没有,甚至落到要和帝国合作的地步……要知道反抗军的存在,已经有那么些年了,有那么久底蕴的反抗军都做不到推翻帝国,他凭什么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做到?

再说……易奘是他认识的人……他还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动手杀过一个他熟悉的人……

先前只不过是演习……出去了大家就能再见到……

现在的感觉,跟杀陌生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是不愿意杀吗?当然不。在经历过红城的事情后还亲身再体验一次这样的事情,他巴不得易奘立刻去死!可是……对方死了之后呢?他就能获得幸福了吗?

他……是有爱人的啊……他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爱人,自己又要在日后如何面对这些事情?还有其他人……其他和他一样的人,日后该怎么办?

先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快要进红城时为什么路人一个劲的躲着他,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是脏东西,当然应该被避着啊……可是……明明他没有向路人搭讪时,对方里的表情……是怜悯啊……

这真是……太荒谬……又同情又恶心的路人很荒谬,看似杀死易奘就能解决一切的想法也荒谬,动不了手的他更荒谬。

明明……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不是对他动手动脚的易奘,更不是优柔寡断的他……而是比这更荒谬,却没有人敢说的东西。

这东西,试图带着所有人去死,再借此躲在死亡的羽衣下,永不被人发现地,恶趣味且乐此不疲地观赏着他们的痛苦。

反正……枪杆子永远打不到它身上,而他们……只是它生活里的调味品。

——生透并不是不知道易奘的过往,也不是不能知道对方在没有权势前辗转于贵族圈的手段……即使当初生缔跟他讲关于易奘的故事时,并没有说得很直白,只说对方是靠着给贵妇们打理造型来讨活……可具体是什么手段,都是后来细想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

听说……妇人们很爱易奘。特别是……那在易家庄园闲居的朱岚夫人。

他们谁都不比谁好过,没有谁不是受害者,却在这里对彼此举起屠刀……

这,真的对吗?

可这些理由,这些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理由,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说……

另有……隐情?

“……你犹豫了。”易奘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动手,忽地一笑,放下了手上拿着吊坠的手,用另一只手亲昵地摸上了生透的面颊,尤其是那双眼睛,轻喃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就算杀了我,从这里全身而退,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干出更不得了的事情……可,你究竟为什么要在此犹豫呢?”

“人类……很脆弱不是吗?而你,却动不了手……你说……这到底是出于利益考量,还是说……”易奘有些颓靡地一笑,把生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往自己本就带伤的喉管子上压了压,声音低沉又愉悦道,

“你杀不了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你对不起生缔……”

“你胡说!!”生透厉声反驳道,瞪紧了面上带笑的易奘,在听着其感叹似的长舒了一口气以及手间逐渐传来的湿润后,后知后觉地看向其脖间……

鲜血流出来了。

他刚刚太过激动,以至于不小心把长刀压低了两分……

意识到做了什么的生透慌乱地收了刀,满脸惊恐且有些无措地逃离这个现场,但易奘似乎是发觉了他的想法,也不知道哪来的劲,直接按着他的头,令他不得不倒在了易奘充满血液的脖间。

血腥味呛了生透满嘴,他挣扎着想从易奘身上离开,却换来了易奘更加愉悦的笑声。

“哈……”易奘突然倒吸了口冷气,按了按生透的脖子,声音有些沙哑道,“慢点喝……嘶……疼……”

易奘的眼睛里沾了点泪花,脸上却是笑着的。明明脖子上的“小狗”正疯狂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却意外的有些畅快。

渐渐地,他的脑子有些混,似是缺氧。他有些疲惫地想再拾起小鸟挂坠看一眼,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只能慢慢偏过头,再挣扎似的看那东西最后一眼——

虽然,那不曾是他的,但或许也曾经属于过他。

还好。

他知足了。

在低笑中,他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等易奘醒后,让他最惊讶的一件事无非是他竟然没死。

他从床上起身,环视了圈房间。周围环境昏暗,只有窗边透来了一丝光亮。地面上的酒瓶与沾了血与不明液体的东西都被处理干净,甚至是他身上沾着酒气的衣服都被收拾掉了,整个人还香喷喷的。

除此之外……

易奘摸了摸脖子,上边有着包得堪称乱七八糟的绷带,无疑是哪个不懂包扎的人的手艺。

易奘心里有些微妙,有经历了一整天糟心事的难过,亦有被关注了的“一丁点”喜悦。他反复摸了摸自己脖间的绷带,接着装作不开心一般掀了被子,开了床边的灯。

这下,他的视野开阔多了,还引起了一声嫌弃的呼声。

易奘顺着声音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纯白色睡衣的生透坐在书桌旁一脸不快地瞥了他一眼后,扭头继续投入桌面纸张的书写中。

这让易奘来了劲,搬了张椅子坐在了生透身旁,手还非常不文明地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去摸拿衣服里藏着的锁骨。那儿锁骨滑滑的,还有些凉,让易奘不得不再打量了眼对方的穿着。

穿的不算多又不算少,怎么会凉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再摸一下,我真的能让你死。”生透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易奘,也不管易奘拿不拿开手,又一心一意投入书写当中。

他并不是说笑。这次放过易奘不过是他心善,但要是再有下一次,踩了什么不能碰的底线,他一点也不介意带走易奘的性命。

他没有说笑。

……真的,他很认真。

易奘看着生透那把心软两个字挂在脸上的面容,笑出了声,摸得更起劲了——对方都那个表情了,他当然是选择不拿开手。

可惜不管他怎么摸,生透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搞得他不得不兴致缺缺地撑着头去看对方的纸张。这一看,给易奘逗笑了,他还以为对方在抄写什么东西呢,这一看竟然是女神教的教义。

“你抄这玩意有什么用?”易奘就算看了纸张,手也没有离开生透,勾出了那被对方戴回去了的小鸟挂坠,颇有些吃味道,“你怎么又戴回去了?”

“你少管。”生透轻斥了一声,低头将那挂坠放回去,接着又开始抄起书来。

易奘来气了,直接抽走了他的笔,又拿走了他的纸,啧啧了两声后,评价道:“这怎么都是些博爱的话呀,也太假了吧,像这个,被打了,就该还回去嘛,干嘛要放过那个人呢?圣父心泛滥吗?还有这字,虽说比之前好看了不少……只是抄它的主人心不静呀,不少有写飞了的字……特别是后边新写的这些,都看不出是个字……”

生透无言地在旁边静静盯着他,那小脸上满脸写着生气。易奘那些话分明在骂他,可他还不能反驳什么。他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要归还地意思后,直接生闷气般起身离开书桌上了床,顺手把灯也给关了。

“哎!”易奘被这举动给搞得猝不及防,倒也没生气,而是跟着也上了床。

他本以为自己在上床的一瞬间,生透会踹他下床——他连防备的姿势都准备好了,可生透却只是开了灯,又盯了他一会后,起身进了柜子。

柜子那么小,生透并不相信易奘脸皮厚跟他进去,只是,他到底低估了易奘。

易奘穷追不舍,跟过去打开柜门,还喜滋滋地想要抱生透出去,但他看到生透那抱在一团缩在角落迷茫又倔强的模样,动作一顿,蹲下身也钻了进去,和生透挤在一起,还体贴地关上了柜门。

得亏这柜子够大,不然还容不下易奘。

生透平静地撇了易奘一眼,咬了咬唇,撑地就想起身,但被易奘摁了回去——明明易奘都已经是受伤状态了,摁他的力道却还是那么大,不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

“那么急干嘛,你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这边聊天嘛。”易奘笑眯眯道,还勾搭上了生透的肩膀。生透的身体凉得出奇,他虽说琼楼玩具并不怎么会生病,但他难免会有些担心……

只是普通的担心,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生透没回答,深吸了一口气,贴着另一边柜子,闭上了眼睛。

“你要睡觉?也太不礼貌了吧?”

易奘戏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生透全当听不见,心里全是后悔。他刚刚怎么就没狠心把易奘给弄死……计较着什么后果,死不死人,坚持不坚持,荒谬不荒谬的……就该把对方搞死了再说。

况且,他还有什么坚持?他不仅连身边的同伴都留不住,甚至连爱人都挽回不了,区区杀一个冒犯到自己的人而已,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早就动手杀过人,早就不干净了啊……还计较个什么劲……立那劳什子的牌坊……找什么比战争更好的直击要害的办法……

生透心里烦,睫毛也扇个不停,随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易奘那想要亲吻他的动作,逼得他又给了易奘一个巴掌。

“啪!”这次巴掌的力道也很足。

易奘啧了一声,也没生气,反而攥住生透的手,让对方去按自己那被扇得有些热的脸颊,打趣道:“热不热?有没有暖到你冰凉得不行的心?”

简直有病。

生透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抽回了手,又往里边缩了缩,心思却飘到了胸口的中心零件那边……

那边确实一直在散着寒气,也确实暖和了一点。

看来他以后心情不好,有正当的理由打易奘复热了。

生透如是想着,却没有很高兴,反而攥紧了胸口的小鸟吊坠,陷入深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有人来触动生缔在他心里的地位……乔衮对他无条件的付出是一点,卜芬芬不择手段的靠近也是一点,现在又多了一个死皮赖脸的易奘……

这群人除了关注他没别的事做了吗?简直是疯了……不过,他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指责他们……毕竟他自己也是,除了关注生缔最用心,在别的事情上总有疏忽……

真是无能极了。

“喂……喂!生透,别不说话嘛?这边都这么黑了,范围都这么小了,你看我还散着热气,又暂时睡不着……聊聊天嘛!”易奘毫不羞耻地把生透揽入了怀里,生透是想挣扎,但想了前几次挣扎的后果,果断放弃了。

生透对这个人下不了死手,肉搏又打不过,随那个人怎么来吧,反正不上床不动心就行。

他倒在对方怀里,感受着那人身体的热度,觉得没那么冷了的同时,还有那么点嫌弃。对方就算再热,也比不上生缔的一半——

“哟,这么喜欢啊?一个劲地往我怀里拱?”易奘笑了声,摁住气急败坏想从他怀里起身的生透,自顾自道,“喜欢那就多待会呗?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你到底为什么不杀了我?”易奘还是问出了这个生透最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生透的反应当然是无视且装睡。

“不说话是吧?没关系,我可以猜嘛。”易奘乐呵呵地捂住生透的口鼻,让其难受的不得不咬了他一口后,逗笑道,“咬人也咬得这么轻……这可真不像你呀?我可是听说了,昨晚你干掉了不少人的哦?这才多久,我的小生透就那么厉害了?”

生透听到最晚事迹败露,身体一僵,但又听见易奘后边那不要脸的话语,气得直接拧了一把易奘的大腿肉。

“……别生气嘛,把我的肉放下。”易奘颇有些暧昧道,“不放也行……比起那,我更希望你捏些别的地方……”

“……”

生透顿时觉得不杀易奘的行为就是个错误,又想离开了。但这次,易奘没有拦他,而是坐在原地,平淡又颇有些意外道:“你竟然害怕杀人吗?”

生透身体一顿,回头盯着易奘,有些不客气道:“不可以吗?如果不是这一点……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那照这么说,我可真是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么善良的圣子了。”易奘这才拉回了生透,让他呆在了原本的位置,撸着其头发,有些惬意又带着点讽刺道,“做了圣子后,还真有点圣子样了?只不过我还是听说过你的那些光荣事迹的,比如常安巷,又比如昨晚,再比如今早利用民众来突围的行为……你有没有想过,良家军与守城军要是真动了狠手,他们可是一个都活不下来哦?圣子啊圣子,你可真是善良呢……噗,我不过是说说,你不会真信了,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吧?我可不相信……你会为了这么幼稚的理由,不动手伤人,这可真不像你……”

随后,他还拍了拍生透的肩膀,用手比划着生透的身体,玩笑道:“而且你看你,都已经是个完全体的玩具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怕这怕那的?哦,我都不该这么说,帝国的小孩胆子可比你大多了,不仅会因为饥饿抢别人的食物,更会为了求生,毫不犹豫地害人……玩具可真不愧是玩具呢?总爱为这么点小事郁郁寡欢的……”

他这么说着,生透的脸立刻就再次垮了下来,撑起身子又想走了。

“——可真是比人好多了。”易奘拖长了腔调补充道。

生透又坐了回去,这让在他旁边观察他动作许久的易奘终于哈哈大笑出了声,那声音简直像是这辈子都没怎么笑过的人的笑声,刺耳还吵得很,逼得生透为了护住耳朵不得不去捂住易奘的嘴。

“再笑!笑不死你!”生透摁住了易奘的嘴,把他脸都憋红了才哼了声放过了他。

“咳……咳呵呵……”得救后,易奘咳个不行,脖子上的绷带还晕出了血。

“……你没事吧?”生透以为是刚刚自己做得太过,担忧出声,想去碰对方的脖子,还没碰到,就听易奘又哈哈笑了两声,把他摁进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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