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生透又被关在了笼子里。
这次的待遇可不比被乔衮关起来的那么好——被乔衮关,笼子里好歹有床有书甚至连梳妆台都有,在这里被关,笼子小且丑陋不说,笼内除了他这个人,其他设备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该庆幸自己不是和别人一起关着?还该庆幸他身上衣物完整给他留有体面?
生透扒拉着铁笼上的锁,打量着周围。笼子被放在一个小房间,房间里还有一张摆着华丽衣物的床与一个载有插着小草花花瓶的床头柜。
那小草花是良容曾经给他们的那朵。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草花?
只是,草花虽在,陶玖却不在他身边。
生透看了一圈也没再见着第二个笼子,神情不由得有些凝重,但好在这边并没有看守的人,如果他能打开铁笼上的锁的话……
不,来人了。
生透听着门口的脚步声,眯了眯眼,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倒在了笼子里装睡。
“——啧,旁边那个胆子也太小了,怎么担得起我的钟情?倒是之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有那么点意思。”
良容一边数落着陶玖各种各样的不好,一边打开了门。他见到生透还躺在地上,这时也有些不满了:“那玩意力量那么大吗?我记着我诉求的时间也没这么久啊——”
“还是说,你唬我?”良容率先进房,面色不善地望向门口迟迟未进来的另一个人,“看来你家金老板,也没你吹得那么神嘛,郑紊小姐。”
“良少爷,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一个穿着白色暗纹旗袍且黑发黑瞳的女人慢悠悠踏入房门,面色平淡如水,声音亦是清冷至极,“这东西仍然在试用期,我并不是没有告诉你。再说,你也是亲眼看着这东西是如何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羽毛,经过微不足道的改造后,变为你想要的东西的。就算它有误差,你也该顾及着它的妙用,对金老板态度恭敬一些——谁知道金老板和你们良家间对于这圆片的长期供应,会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终止呢?”
“而且……”郑紊漫不经心地将耳边的碎发整理好,悠悠望向地上正偷瞄着她的生透,冷笑道,“有些见不得人的小爬虫,不是早就醒了,还听了些不该听的吗?”
良容眉头一挑,警惕转头看向地上的生透。生透仍然是闭眼的模样,身体也十分放松,似乎不曾醒来。
但以郑紊的个性来看,她没必要撒谎。
良容别有深意地瞥了眼依旧淡定的郑紊,靠近生透蹲下身,朝其衣角摸去,将黏在上面的小圆片卸下。他在仔细观察了生透一番后,起身两手插兜,把小圆片收在口袋,居高临下地盯着生透,微妙道:“还装吗?即使你控制自己身体控制得极好,可我碰你时,你的身体……还是僵了一瞬间的吧?”
生透不答,闭眼倒在地上,似乎真的没有醒过来。
良容哼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要是醒,我说不定能直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信息。若是不醒的话……”
他不知疲惫地又蹲下了身,摸上了生透的面颊,顽劣道:“让人醒的方式可是有很多的……我舍不得弄伤了你,倒是能用些舒服的方法……呵……我是没意见的,主要是你……虽说玩具只被设立成了不准攻击乔衮以及王本人,半点优势都不给我们这群打下手的,但我还是很期待你反抗我的样子呢……”
良容半跪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摸上了生透的衣领,像是在拆礼物一般地——
“别装了。”不等良容将其衣领上的扣子解下,旁边的郑紊冷声且略带厌恶地打断道,“良容,你当着我的面做这样的事合适吗。我好歹还在这里呢,稍微注意点!”
“有什么好避讳的?这种事,你见过不少了吧?”良容戏谑地看着他那被生透抓住的手腕,嘲讽道,“郑紊,你也不过是个玩具,以为性别被调成女人,就真当自己就是个人了?可拉倒吧。”
“——听说,你叫生透?”良容稍稍一使劲抽回手,回忆道,“那个在宫宴上闹了不少事,还弄来了个女神教圣子名头的生透?呵……”
“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头,还敢做这些事?”生透索性也不装了,起身靠在笼边,远离良容,冷声道,“快把我和陶玖放了,我可以原谅你今天对我做的这些事情,不上报给王。”
“才,不,要。”良容小嘴一撇,用那张年龄不大的脸朝生透扮了个鬼脸后,从口袋里掏出小草花,慢悠悠道,“天知道你还能不能再见到王呢,至于那个叫陶玖的玩具……呵……放他当然可以,只不过总要让我‘赚’回个本吧?”
随后,他不等生透反应便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令灰尘飞溅了生透满脸,转身靠近郑紊,痞里痞气地笑道:“接下来就交给你咯?你可得好好办。办好了,我才会帮你把郑素从北工搞出来——不用担心我反悔,我们可是定了契约的,犯不着骗你。”
“走了。”良容临走前也不忘玩弄一下郑紊散落的头发,惹得郑紊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满足了般大笑着离开房间。
顺便关上了门。
郑紊凝视着紧闭的房门,试探性地动了动门把手,发现被锁死后,没好气地想掀裙子踹上去,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是因为她脾气好,只是因为后面有人叫她——
“姐姐。”生透在笼中注视着郑紊的背影,掐着嗓子面前发出了一句微弱的女声。
就良容提到的那个郑素,和他面前站着的这个郑紊名字那么像,没点关系他可不信——他笃定两人的关系绝对特别好,不然哪里能让郑紊签下契约为良容做事。
他现在是要脱困的,而套近乎,是最好的方式。
“……她从来不会那么叫我。”郑紊回头,冷漠地睨了生透一眼,欲盖弥彰地理了理因方才过激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服,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一改之前暴躁的模样,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你赌错了,我才不会对你心软。”
生透陪笑了一下,把她这句话当耳旁风,却也没继续掐着嗓子说话:“那姐姐,能帮我开开锁放我出去吗?我说不定能帮帮你做事……你看……怎么样?”
“你?”郑紊慢步而来,掂量掂量了笼门口的锁,哼笑道,“我就算能帮你开这个,也帮不了你开房间的门——钥匙不在我身上,更别说我还和别人有契约。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以帮你把契约抹除,还可以帮你去救郑素。”生透却觉得有戏,立刻道。
这果然让郑紊来了兴趣,她靠近笼门,轻声道:“那……也不是没得谈。你能怎么抹除契约?又怎么帮我救出郑素?”
“姐姐应该知道前一段日子星网崩溃的事情吧?”生透淡定地坐在笼子里,却好奇地打量着郑紊的衣着与外貌,思索着道,“那是我干的。只要你能让我出去,我就能再干一次。至于郑素……我虽然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在哪,但只要姐姐你将情况告知,我必会全力以赴。”
“我……好歹也是女神钦定的圣子,琼楼的玩具,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这样吗?呵……你说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我可赌不起呢。”郑紊嘴上这么说着,却俯身打开铁笼。
她望着在这之后明显开心很多的生透,哼笑了一声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打不开外边的门,现在也不是想放你出去。对于契约解除和救出那个人……我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让你从笼子里出来,只是接下来的事不得不让你出来而已。”
一边说着,她一边坐在小床上,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和之前被良容拿走的相似的小圆片,带着它在刚从笼子里出来活动胫骨的生透面前晃。
“我很无聊,刚好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不如陪我多说说话——猜猜我手上的圆片是什么?猜对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郑紊明明刚刚还那么忌惮契约的事情,又似是被良容控制的样子,这会却有空和生透闲聊起来,看似不爱笑的脸上还多了些许怪异的笑容。
像是不会表达自身情绪一样,强扯出来的笑容。
“……能让玩具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还有……”生透沉吟了一会,不确定道,“能暂时隔绝星网的联系?甚至能更改一部分信息?”
从良容之前的行为来看,不难知道这东西对生透都做了些什么——它甚至让生透都无法联系上模拟系统里的生缔。
这能力实在是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