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无疑是他贴身戴着的生缔送给他的小鸟挂坠,至于连通之物……
生透扯下衣服上的羽毛,将小鸟挂坠绑在了羽毛上,接着,用羽毛拂开了床前的帷幕,触上了王的额头。
“以女神的名义,于此地为帝国之王赐福:愿王今后忧烦尽去,福寿绵长……”生透一点点诉说着赐福内容,越说他心里越没有底。好在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断他,他赐福结束后,王也不过是挥了挥手,让他带着那一纸契约离开房间。
生透直到出了房间,都还有些懵。这算是赐福成功了吗?如果没有赐福成功,王怕是也不会让他活着出来。
算了。眼前还有要事要做,而且,他总觉得他有疏忽的地方。
生透摇了摇头,晃着手里的羽毛,慢悠悠地往回走,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看看究竟哪里不对。只是他太过投入且将羽毛晃得太厉害,一不小心就把羽毛上的小鸟挂坠给晃掉在了地上。
他回神,弯腰去捡,但这东西被另一只手捡起。生透抬头去看,只见帮他捡起吊坠的人是米蒂。
“米蒂公主?”生透疑惑道,“你怎么在这?”今天发生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奇怪了。
“我……”米蒂欲言又止地瞥了眼身后,掩饰性地淡笑道,“马上宫宴就要开始了,我来拿些东西……”
“啊,对了,这个东西是你的吧?”米蒂捏着生透的小鸟吊坠,细看把玩了许久后,魂不守舍地赞赏道,“真好看,一看就是他的手艺……既如此,这么好的东西,可要好好保存啊……”
米蒂将吊坠强硬地塞到了生透手中。而生透略带疑惑地看着手中那多出来的一个吊坠盒,望着米蒂,面露疑惑。
但米蒂微微朝他摇了摇头,稍稍欠身后,便匆匆离开了。
怎么米蒂也是这么急急忙忙的样子?
生透往米蒂刚才在的位置多看了两眼,没见到有怪人后,将小鸟挂坠戴在了胸口,打开了手中的吊坠盒。
里面有一张戴着黑色蕾丝帽的褐发女性的照片,照片还缺了一脚。
那女性有着琥珀色的眼睛,面上无笑,死气沉沉。
生透从未见过这个女性,但却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太起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照片上的女子,和米蒂看起来并无任何关系。
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米蒂却又拿着这个吊坠盒并交给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生透关上了吊坠盒,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昏暗的长廊,最后还是决定跟着米蒂看看。只是他在顶楼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米蒂,又问了廊上守卫,也都说没有见过米蒂后,生透只能作罢。
以后再还给米蒂好了,顺便问问她为什么要给他吊坠盒。
生透没有犹豫地就来到了一楼的宴会厅。一推开门,他听着里面的音乐声响起,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才彻底离开了他。
他微微舒了口气,刚想探头找生缔的身影,就被易奘逮了个正着。
“你好啊,圣子大人。”易奘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带着羽冠的生透,扭了扭手腕,“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你要干嘛?”生透警惕地退后了一步,“这里可是宴会厅,人很多的!我现在是圣子,你别想和我打。”
“怎么?我之前都没见你怕过,现在竟然怕了?”易奘似笑非笑道,随后弯下了腰,对着生透做了个邀请共舞的手势。
“什么意思?”生透可不会认为对方有那么好心。
“跳舞啊?不然还能干什么?”不由生透拒绝,易奘上前一步抓住了生透的手,带着他就往正在跳舞欢乐的人群中跑去。
生透几次想挣脱开易奘的手,但都因易奘的力量比他更胜一筹而没能挣脱开。到后面,他索性不挣扎了,站在原地,趁着易奘不注意,攀上了易奘的肩膀。
“怎么?”易奘望着自己肩膀上的手,还有那无名指上的素戒,心态稍微好了些,“突然这么热情?”
“这不是为了履行情人的职责吗?”生透朝易奘笑得灿烂,甜甜道,“你不喜欢?”
“当然不。”易奘顺势抱住了生透的腰,明知道生透这么说话绝对是没安好心,却还是乐呵呵道,“乐意至极。”
他露出一个微笑,带生透跳起舞来,可这一跳,易奘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生透正一个劲地踩他的脚,步步命中脚尖。
“……你胆子可真大啊。”易奘勉强躲开生透的一脚,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跳舞?”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等宫宴散场,他的脚指甲就要一个都不剩了。
“难道易奘伯爵说的不是这种跳法吗?”生透佯装诧异,阴狠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就此分开?”
说完,生透便推了推易奘的肩,但对方却更加扣紧了他的腰。
“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易奘又被踩了一脚,额角狂跳,笑容也变得诡异。随后,他趁着生透还来不及把踩在他脚上的脚撤去,就这么带着生透跳了起来,逼得生透不得不收起教训易奘的想法,转而努力去勾住易奘的脖子,免得被易奘甩下去。
这样转了好一会,易奘是神清气爽了,生透也是头晕眼花了。他一边扶住自己的头冠,一边怒视易奘,想着再给易奘来上一脚。只是他还没有下脚,一首钢琴曲便吸引了他的注意,而高台上面赫然出现了几个人。
那钢琴曲,生透并未听过,可是弹琴人弹琴的方式,和曲子里留存的情绪,立刻让生透明白那人就是乔衮。
他一点也不想多分乔衮一个眼神,但却止不住被他的琴声吸引目光——那坐在钢琴前的,确确实实是乔衮无疑,而其对于琴的专注,是生透从未见过的。
如果这个人……当初也对他那么专注该多好?
生透扯下了嘴角,移开了视线,去看台上的其他人。一个是王,对方的状态似乎确实比之前好上了不少,就连白发都少了很多,而王后,正拉着米蒂公主的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随后,只听王后大声宣布道:“感谢诸位来参加邻国王子曼切尔与公主米蒂的订婚宴会!宴会结束后,公主将会随曼切尔王子归去邻国,让我们用最后的欢呼,来祝福这两个幸运的孩子,祝他们幸福!”
王后一声令下,底下的人便欢呼起来。
“订婚?”生透并没有跟着他们欢呼,无言地望着台上那笑得并不开心的米蒂,并回想着他当初问戈肃的话,喃喃道,“她看起来并不开心,为什么一定要订婚?”
“她是公主。她得履行自己的职责。”易奘没再和生透玩闹,沉声道。
生透不答,低头掏出了兜里的吊坠盒。
看来,他大概是没有机会把这个东西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