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已经有两分猜想,虽然离谱,但自己的症状万一就是因为对沈闻的香水味过敏呢。
想到这里,他趁着老张转身在黑板上写板书的空档,侧身将后门轻轻关上,锁上门。
这样应该会好一点,沈闻要走也走前门。
季浔心想。
打了下课铃,老张刚悠悠晃出教室,沈闻几人正好打完球回来,他们习惯性往后门走。
“哎,谁把门关了?”陈泽昂率先说话。
声音隔了一道门传进季浔耳中,他纹丝不动坐得笔直,低头在书上写笔记,似乎对外面的闹嚷声恍若不闻。
一般人如果后门关了,就干脆从前门进,偏偏陈泽昂不,他伸头进来,冲里面的人说,“哎,开下门兄弟。”
说话声音离季浔很近,就在他侧边的窗户。
季浔的同桌应了一声就起身想去开门,季浔下意识抬眼瞥见陈泽昂不远处的沈闻,脱口而出:“不要开。”
他没有多大声,但沈闻和陈泽昂离他这里的窗户近,听到他出口的话,诧异地目光投进来。
季浔同桌也愣住,回头看他,不解道:“怎么了?”
那声完全是下意识的,但现在话说出口,还让人都听到了,季浔也没多解释,没去看窗外透进来的眼神,垂下眼抿了抿唇,“让他们从前门进。”
他不是想得罪人,只是想看看自己这段时间的难受是不是真和那香水味有关。
他本来想找个借口说后门坏了之类的,但一时没想到,而且他不喜欢说谎。
但他这实话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同桌看了看外面的沈闻几人,又看了看季浔,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沈闻在季浔开口时就看向里面的人,打量着对方平静的神情。
僵持许久,不少人都发现了这边奇怪的氛围。
陈泽昂皱眉,“班长,开个门而已,别弄这么尴尬吧。”
张叙也不解地看进来。
季浔没有立刻回他的话,写完最后一个公式才放下笔,看向窗户,还是那句话:“走前门。”
他语气平和,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好像只是说了句很平常的话,但对陈泽昂来说这就是挑衅。
班上其他人也惊了。
“校霸还在等着呢,班长这么刚吗。”
“不会吧,班长不会被校霸揍吧?”
“我看班长估计悬,校霸要是动手,那班长今天要完。”
“就是,高一那会被校霸揍的那个人不是说都被打骨折了吗,后来还直接转学了。”
沈闻懒懒靠在墙上侧头往里看,季浔的脸很白,他手指微动,想起那天手拍上去的滑腻触感。
沈闻五官深邃,鼻梁很高,下颌线流畅锋利,是凌厉逼人的大帅哥长相,笑起来有点轻浮多情,但不笑的时候让人不敢直视,周围直冒冷气。
季浔知道窗外的人在看他,也听到了班里同学小声的交谈。
他抿着唇垂眸无言。
昨天他的症状有点严重,回家休息好久那种头昏脑胀和痛感才完全消失。
他想好了周六早上上完课放假他就去医院做个检查,但这两天还是尽量避免闻到沈闻的香水吧。
还没等沈闻有动作,陈泽昂不爽了。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闻哥在季浔都敢这么嚣张,他也是第一次见,把他们都关在外面就算了,还让别人也不许开门。
太嚣张了!
陈泽昂脾气上来了,正要张口怼人,肩膀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下。
“走了。”沈闻不知什么时候收回目光,朝前门走。
陈泽昂懵了,“诶闻哥,你去哪儿?”
张叙看了全程,觉得季浔这人确实有点拽,但为了这事和人起冲突他觉得不至于,再说了闻哥都没说什么。
“走前门啊傻逼。”
陈泽昂一口气哑火了,他忙跟上去,但进了教室还是瞪了眼季浔,嘴边十分不满地‘嘀咕’:“这就算了?”
说是嘀咕,但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沈闻坐到座位上,从包里拿出手机,随口应声:“你想怎么样?”
看刚才那紧张的气氛,班里的人还以为班长今天至少逃不过一顿打,没想到校霸好像没想计较。
陈泽昂觉得就这么算了有点丢面儿,边往季浔那边瞟边大声嚷:“那肯定不能就这么算啊,我……”
沈闻抬眼,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打断他:“你三岁小孩?小学生掐架?”
陈泽昂一看他的眼神,顿时所有的话都卡住,一个字都不敢说了。